柏佑川平下令阻拦之后,也赶紧开着车追了出去,只留下柏佑雪在这里看着king,怕是还有一些余孽会出现。
“喜欢看我?”柏佑雪跳上了血腥味十足的擂台,咬着唇抽出了发夹就想刺入king的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却被罗杰斯拦了下来。
“把他交给我好吗?”罗杰斯轻声说着,他是一个医生,血的味道对他来说并不奇怪的已经是习已为常了,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很反胃。
“以后我有要求,不管是任何时间,任何事,你都在同意……”柏佑雪站了起来,莹白如玉的小脸上一片的淡漠。
“成交……”罗杰斯点了点头,郑重的同意了。
一双眼珠子抠下来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换一个任何时候都能提的要求,她是占了便宜的。
这也是柏佑川教她的,自己没有用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最重要的,那么就可以好好的利用了。
远去的车辆如同拍电影里的画面似的,一辆接着一辆,从几条不同的街道追了出去,一路狂奔。
夜色愈来愈浓重,掩住了一地的腥红色,却掩不住杀气四溢……
“上来……”柏佑川的汽车开到了贺晋年的身边,一手伸过去拉开了车门。
贺晋年长腿一跨,跳上汽车,坐在副驾驶坐的位置上,急促的喘息着。
刚刚跑得有多急,他已经不知道了,只觉得心脏的压力好像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你要是参加运动会,也能为国争光了,跑得还是快,但是快是没有用的。”柏佑川淡淡的说着:“心心的身体不好,相信叶宁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一路上我们不能追得急,也不能开枪,什么都不行……”
动作大了,会逼着那些人狗急跳墙的,毕竟现在心心在汽车上。
但是他们不追,那部汽车的速度也宛若飞一般飚起。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她是我贺晋年的女儿,她一定可以的。”当年她还在叶宁的肚子里时,就遇上了那么多的事情,在仓库里他疯狂的禽.兽行径,还有从仓库里叶宁跑掉之后被弄晕了带到了陆初晴的尸体旁边,往事刺激着他的心跳加速着不能平静下来。
“就算是我们不动手,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以为心心在他们手里就是安全的吗?”贺晋年的一双猩红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前面的那一辆汽车,然后冷静无比的举起了他贯用的那把手枪。
手眼一线,瞄准着……
这里整片的区域已经是他们控制的范畴内了,要在这样的情形下脱身不太可能,所以他们的不追那部车也跟不要命似的,这么快的速度心心肯定是受不了的。
机会来了,贺晋年的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看到了前面一百米的地方有个垃极处理站,外面用黑色的塑料袋子,里面装满了一袋一袋的生活垃极,散发着一阵阵的特殊的气味。
贺晋年倒数着,柏佑川着着前面的汽车与垃圾堆的距离,也配合着调整汽车的角度。
在这样的夜里,已经不算是平静了,但是那“砰!”得一声枪响,却依旧令人心颤。
子弹射入了前面的那个轮胎,角度有些刁钻,那部黑色的车轮胎爆瞬间掉,尖锐地刹车依旧无法控制着,整部汽车撞入了那一堆如同小山的垃极堆里。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要从上帝的手中抢来似的,贺晋年在柏佑川汽车还没有停稳时就冲了下去,贯性使他下车时往前冲着几乎快要摔下了,但是他依旧冲到了那部汽车旁边,整部汽车已经有一半没有在垃圾袋里,他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贺晋年?”叶安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好像是被吓着了一样,不是在做梦吧?
他就这样的从天而降了?
这一辈子贺晋年从来没能觉得有哪一刻好像现在这般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一辈子有两个时刻对他来说是重要的。
第一那是初见叶宁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有一缕风进了他的心里,也好像是有一抹色彩映入了他的眼帘,甚至更好像是在平淡无味的生活里,尝到了一颗酸酸甜甜的水果糖,甜蜜而又隐秘。
而这一次对他来说无疑也是重要的,但是他却无法形容得出那种感觉。
她好小,真的是太小了。
贺晋年对两岁半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概念,因为他的生活中从来不曾出现,他不喜欢孩子一点儿也不喜欢,但是这个除外。
叶宁说她的身体不好,一点儿也没有骗他。
贺晋年的眼眶里好像蓄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似的,在一点点的水光之中仔细的端详着叶心的那张小脸。
看起来都没有他的半个巴掌大,皮肤非常的白没有一丝血色,五官却是极为分明的,浓密的睫毛睑着,下眼睑有着淡淡的青色,似乎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小巧的鼻梁挺翘着,看到了叶心就好像看到了缩到了最小的自己。
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与他如此的相似,流着他的血液,与他有着相同的基因,神奇到无法用任何一句语言来形容。
“她怎么了?”贺晋年的声音有点颤抖,想要伸出手去抱起叶心,却又显得有些小心冀冀的,他好像一辈子都不曾抱过一个孩子。
“太饿了,可能是饿昏了……”叶心的身体叶安是知道的,她需要经常吃东西,每次不能吃太多,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少吃多餐,这一整天了连杯水都没有让她喝上,估计身体是有些受不住了。
柏佑川让他们赶紧都上车,现在再不把孩子带回去,叶宁可真的会疯了。
剩下的这些烂摊子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处理了。
坐上汽车,贺晋年一直看着叶心,好像从她的小脸上就可以看到了无数的光芒似的。
叶安抱着叶心,现在心心已经昏睡过去了,到了家里叫罗杰斯过来检查一下看看情况吧。
叶宁接到贺晋年的电话时,她还在半路上,依旧坐在汽车里,好像是被点了穴位似的动弹不得,她是连爬下汽车的力气都没能了。
时间过得那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着她的心。
光线昏暗的汽车里,突然就看到她的落在脚边的手机亮了起来,接着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
是贺晋年打来的,叶宁一看到电话号码,整个人都好像被电流击中似的,他打电话过来,是心心有消息了吗?
发疯的拾起了手机可是当她划通接听键的时候,却迟疑了那么一秒,她生怕会从贺晋年的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种恐惧的念头一钻入了她的大脑里,就好像会让她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手指颤抖着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那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充满了磁性:“我把她带回来了……”
就这样一句话,简单几个字却让叶宁的情绪绷不住,眼睛一颗一颗的再一次从红肿的眼眶中落了下来,砸在了她的脚背上。
他说他带着心心回来了,心心是安全的是这样的吗?
这一句话好像一针强心剂般的打进了叶宁的心里,刚刚浑身如同棉花般的软到没有一丝力气现在却是好像力大无穷的,发动了汽车疯狂的踩着油门就往家里冲去。
路途并不远,她却巴不得一秒钟就可以回到家里。
心心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那是她的心,是她的命呀……
回到了叶宁,门口已经停了两部汽车,一部是罗杰斯的她认得,另一部是贺晋年的。
叶宁打开了车门,跌跌撞撞的冲了下来,走到大厅里时就看到了心心正在罗杰斯的怀中,安静的睡着。
她的脚步变得很轻,慢慢的走上去手指触了一下心心的小脸,好像要确定她已经真的回到了她的怀里似的。
小脸依旧是柔软的,带着微微的凉意,这是她的心心没有错,她真的回来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红肿的眼睛里染满了焦灼的问着罗杰斯:“心心怎么了?”
“没事,我检查了一下,就是昏睡过去了,醒了吃点东西就好了。”罗杰斯看着叶宁万分抱歉的说着:“叶,对不起……”
“别这么说,罗杰斯。”叶宁轻轻的摇了摇着,出现这种事情是谁也不想的,更何况当初要不要有罗杰斯,或许心心根本不会活下来的。
叶宁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她的妈咪,小声的问着:“叶安呢?她没事吧?”
“在楼上洗澡换衣服,宁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妈咪说一下。”傅婵走过来拍了拍叶宁的肩膀,听责备可是却饱满着满满的不舍与关怀。
最后叶宁的眸光落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贺晋年,他的那件黑色衬衣被割开了破了一大片还没有来得及换,坐在那里安静得如一道同幽冷的灵魂,连气息都是轻得几乎不可察觉。
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翻着露出了血红色的皮肉,有些血块凝在了伤口上,他应该流了很多血的,可是黑色衬衣却看不出来。
她靠近他时,空气里的血腥味道显得更重了。
“你受伤了?”叶宁站在贺晋年的面前,看着伤口皱着眉,怎么伤得这么利害呢?
“没事……”贺晋年的深遂的眸光依旧落在了叶心的身上,她就那样小小的软软的被罗杰斯抱在了怀里安睡着。
他身上都是血,所以不敢伸手去抱,生怕这些血腥之气染到了她的身上,那是他的女儿,那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物质,她的一生连一点血都不能沾上的。
“叶,你来抱心心,我给贺先生 缝合一下。”罗杰斯的汽车里一向都有带着急救箱的,他看了一下贺晋年的伤口,不缝几针肯定是不行的,创口太大了。
叶宁点了点头,走过去把心心慢慢的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坐在了沙发上扯过披肩盖在了叶心的身上。
心心有一个习惯就是被人抱着睡的时候,可以睡很长的时间。
这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身体弱,所以她总跟她的妈咪总是会轮流抱着的原因,到现在还是要这样的。
罗杰斯从外面的汽车里拿来了他的那个急救箱,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清洗过手之后戴上手套拿起了一把弯弯钩状的缝合针。
“不要麻醉。”当贺晋年看着罗杰斯拿起了麻醉剂时,低声说着。
罗杰斯也没有说什么,准备开始进行缝合前的消毒了。
叶宁的小脸发白的看着贺晋年,他就坐在离她不太远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优雅的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直到露出他结实性.感的胸膛。
脱下了衬衣,深麦色的肌肤上染着几道已经干涸掉的褐色的血痕,光裸的上身伤口看起来更是有些狰狞。
叶宁清透的眸光颤了一下,不敢再看下去了。
清洗过的伤口有些发白,罗杰斯拿起了缝合的钩针熟练的操作起来。
当那针勾他的皮肉时,尖锐的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需要这样的痛来麻蔽自己那颗快要发狂的心。
刚刚罗杰斯说让叶宁抱着心心,他来为他缝合时,那种感觉真的糟糕到无法形容。
贺晋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明明那么爱她,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把她留下来,可是却一错再错的把她逼进了别人的怀里,刚刚罗杰斯说话的语气就真的好像他跟叶宁还有那个小小的天使才是一家人,而他只不过是个意外的闯入者。
整个叶家好像都有着罗杰斯的痕迹,他叶家很熟悉,而他却如同一个意外的闯入者般的。
这一切本来都是他的不是吗?
把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孩子交由别的男人照顾,这种感觉有多糟糕,这让贺晋年胸腔里压抑着的情绪快要喷礡而出了。
所以他要借着不打麻药的痛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喜欢,也不习惯,更无法接受她的身边还有别的男人……
伤口有些深,也长了些,缝了十几针才算是完事的,罗杰斯是个出色的医生,缝起伤口来也是干净利落针角整齐。
缝合好了伤口,贺晋年站了起来,走到叶宁的面前看着她怀里的小女孩,目光温柔如水般的洒落着,连声音都这般的低沉好听:“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她。”
他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他不希望他的女儿第一次见到他是这个样子的。
刚刚一直都在是因为他答应了,要把心心平安的带回来给叶宁,现在他已经做到了。
“谢谢……”叶宁的唇嚅嚅的动了一下,轻轻的吐出了谢谢这两个字。
贺晋年俊脸惨白,他心里的刺痛比刚刚的针勾入他的皮肤时更剧烈。
他们曾经是夫妻,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她怀里的小女孩是她与他骨血的结合,他救这个孩子是天经地义的,那是他的责任,可是却换来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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