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劭勤越发不肯上当了,心想你要还想对我妻女如何,我怎么能答应?才想着要不就把这话放出去,却是忽地听到人报,“皇上驾到!”
天!
这回连太后也吓了一跳,待看到那个穿着黄龙袍,满面笑容走进来的皇帝儿子时,太后用力眨了眨眼,甚至用长长的指甲暗掐了自己一把,才确认这是真的。
见到儿子平安归来,没有母亲不高兴的,沐太后是发自内心的热泪盈眶了,“皇上,您……您大安了?”
“安了安了!要不是身子大安了,也不会听说小舅舅寻着舅母表妹,就急急赶来相见了。”高显虽是声若洪钟的笑着,可沐劭勤是眼盲之人,耳朵格外灵敏,所以他还是细心的捕捉到了那份爽朗笑声中的嘶哑之意。
皇上很累,眼下的样子只怕是装出来的。
他能听得出来,沐太后是皇上生母,又怎会不知?再细细打量,她也看出来了。
高显的胡子是刚刚刮过的,澡是匆匆洗过的,头发根里还残存着丝丝水汽,眼窝里还有淡淡的黑,眼白里泛着红血丝,显然累极。可能喝了浓浓参茶,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太后有些心疼了,“皇上虽说是大安了,可还是要保重身子,这人什么时候见不行,非得这个时候来?”
“不来不行啊!”高显再看母后一眼,笑容里多了些别样的意思,瞧得沐太后心头一跳,这是怎么了?
说话之间,下人们已经过去传话,把念福母女都叫来了。不止是她们母女,连施家二老,并施贵姚诗意和欧阳康都过来了。只是没有召见,不敢乱闯,都在外头等着。
毕竟是皇帝,就跟后世的大熊猫差不多,有机会谁不想看一眼真龙天子长什么样?就连旺财,都夹杂在众人脚下,偷偷摸摸蹭了进来。
高显似是兴致极高,也很好说话,“大过年的,让他们都进来吧,朕也要认认亲戚乡邻。”
于是乎,呼啦啦的一堆人全涌出来了。一一介绍过后,高显见过蕙娘母女,很是赞了一番,又特别给施家二老赐了座,态度亲和的问起他们上京之事。
念福还怕姥姥姥爷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却忘了施家二老怎么说也是做了半辈子小生意的,跟人打交道还是有一套。况且年纪大了,人便沉稳,有问有答的说些旅途之事,倒让高显听得十分在意。
只是说起那些天的暴雪成灾,施老爹着实感慨,“……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那厚的地方,简直能埋个大活人下去。便是官道,也辛苦得了不得。好在我们这一路总是遇着贵人,倒是顺顺当当的走过来了。只是看着沿路受灾的百姓,着实心里难受。”
施大娘忍不住插了个嘴,“这还是年下,四处粮食还有多的,能照应得上,等到来年青黄不接,恐怕是要饿死人的。”
太后听着不高兴了,这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
可高显脸上却多了几分凝重,“那灾情果真如此严重?老人家见多识广,可有什么好法子?”
施家二老为难道,“我们就会磨豆腐,别的本事可实在没有。”
见皇上表哥眼中更添份愁色,念福想想道,“真的没有什么冬天能种的粮食了?我记得有种麦子就是冬天种的。”
沐太后忍不住甩了个白眼,轻咳了一声,“不懂就不要乱说,哪有冬天种的粮食?”
可施老爹不愿见外孙女挨骂,呵呵笑道,“太后勿恼,我这孙女还真没说错。在我们老家那边的北方真有冬天种的麦子,不过那种麦子一般是秋天就要播种下去,眼下这时节倒是赶不上了。”
高显却对念福这话很上心,并举一反三的想到,“老人家你们经的事多,真没什么能在冬天长的粮食?要不蔬菜也行。多一口粮食,总能多一条活路。”
这可把施老爹问住了,只沐劭勤却猛地想起一事,“回陛下,要说如此严冬,别处草木早已凋零,但在西山温泉附近,依旧有不少花树。听那儿的匠人说,因那边的地气暖,所以花木经冬不凋。如果换成粮食,不也一样?”
沐太后听了弟弟的主意,也想显摆下自己的见识,“就算能种,可西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能种多少粮食?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倒是皇上说的种菜倒是可行,眼下大雪,宫中都好些天没见着绿叶子青菜了。”
蕙娘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说这个大姑姐真是没吃过苦的,老百姓都饿得没饭吃了,她倒好,大冬天还想吃什么绿叶子青菜。象她们这样的穷人家,每年从十月到来年二月就见不着半点绿色的好不好?
可念福忽地击掌,“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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