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摆了摆手,“这是为人媳者,应该做的。我就是怕留下嫁妆,日后分配不均,引起你们三房兄弟纠争,是以尽量保全了祖产,如今便好分了。”
她再看欧阳康欧阳庆一眼,“这些年来,虽说你们大伯花费最多,但他本是长子,又当着官。咱们能在乡下得保平安,也有他的功劳,是以,那些嫁妆不许再跟他争了,你们可有意见?”
欧阳康摇了摇头,欧阳庆也道,“没有。”
他就算再小,也知道女子嫁妆相当于私产,要怎么花都是自己的事。况且老太太那儿有本账,她的嫁妆是怎么用的,贴到了谁身上,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得大头的固然是欧阳锦,但欧阳庆这一房也没少占便宜。真正说来最吃亏的反而是欧阳康,他都没了意见,谁还好意思提?
看大家都没了意见,老太太道,“既如此,剩下的家产就以惯例来分。长子占一半,在芳村老家的祖宅自然也归长房,剩下的便给你们二三房平分。因眼下就三房在老家,故此怀安那五进老宅归三房,余下几个小商铺还有靠近咱家祖坟山的那所小庄子便给二房。余下你们各家的东西仍归各家,如此可好?”
饶是欧阳锦,也说不出话来了。老太太的分法,异常公平。甚至可以说,他才是占最大便宜的那一个。
至于欧阳庆,他虽还有些懵懵懂懂,但有件事却是清楚的,“祖母,这样大哥会不会太吃亏了?那个庄子我小时去过,又小又破。要不,把我家的东西再给些他吧?”
他这么一开口,谭氏坐不住了,难道自己比个孩子还不如?
“老太太,康儿虽然过继到了二房,但毕竟是长房所出。我们这边,也很该给他置份家当的,不如把我们的地分些给他吧。”
老太太的表情慈和,“难为你们有心了。不过康儿这房得的东西虽少,但他眼下却是最有出息的,说不得只好让他吃些亏了。康儿媳妇,你可不许有意见!”
念福忙道,“不会不会。庄子破些也无妨,我姥姥就常说,破屋值万贯,收拾收拾就好了。”
她这一打趣,众人都笑了。只有老太太,意味不明的瞟了她一眼,却很快的掩去眼中那抹异色,吩咐欧阳庄把分家的内容写出来。
她当家几十年,欧阳家的每一亩田地,每一份产出都了然于胸。根本不需要账本,就把家里的千顷田地按照地理位置,优劣比例做了最恰当的划分。
文书写好,一式五份,三房和老太太均各执一份,剩下一份等日后欧阳钰和家中族长及见证人都签过字之后,送去官府备案,整个分家就算合理合法了。
最后,老太太说起自己的养老问题,“这个你们都别争,我是必要跟着康儿过日子的。谁叫康儿媳妇最会做吃的呢?把我老婆子的嘴养刁了,你就是再嫌弃,我也是要赖着不走的。”
念福噗哧一笑,才想说话。可欧阳庄再度跪下,垂泪道,“祖母要是如此,就是置孙儿于万人唾弃之地了。孙儿虽没有大哥那样的贤妻,但也愿在祖母跟前尽孝,还望祖母垂怜。”
欧阳锦无法,也跟着跪下了。
身为长子,占了最多的便宜,却不奉养老母,让最吃亏的二房去养,就算是老人家自己的意思,可传出去能好听么?
想跟咱们抢老太太?念福往旁边一瞟,正好欧阳康望过来,二人对个眼色,正要抖擞精神跟人大战三百回合,忽地有人来了。
“美人!美人救我!”
金光闪闪的一只胖子,鬼哭狼嚎的冲进破园,无限哀怨的滚到小夫妻跟前,一手拽住欧阳康的衣袖,一面看着念福,委屈的说。
“有吃的么?我还没有吃早饭……”
众人皆吃了一惊,唯有念福淡定的吩咐,“也是时候上早饭了,给甄国主多添一副碗筷。”
一大桌早饭流水般的摆上来,这是老太太准备的。
想着新媳妇进门头一餐,一定要吃得好一点,可这份好心却便宜某个不请自来的国主了。
“那个,这个,再来几笼。”甄天子一面抓着只豉油凤爪啃着,一面指着那水晶虾饺,叉烧小笼包吩咐着。
在他的旁边,那吃完的碗和蒸笼已经高高撂起了一打,丫鬟几次想收,都给念福眼神制止了。她倒要看看,这位国主大人,到底要吃多少才够,尼玛就不知道含蓄两字怎么写吗?
显然,甄天子给忘了。
甩开膀子一通大吃大喝,直到餍足的打起饱嗝,这才恋恋不舍的作罢。吃饱了,然后有力气跟他的美人诉说委屈了。
(要相信老太太,这么多年的家不是白当的。。。然后,求粉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