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生摇头,“草原没船,我们漕帮的规矩,不接离水的活,总要给岸上的兄弟留口饭吃。”
欧阳康忍笑,“你这也还挺高风亮节的,算是盗亦有道么?”
窦容若忽也接了句,“高风亮节谈不上,不过是不熟不做罢了。别以为跑江湖的就全都不怕死,说不定我们还怕得更加厉害呢。”
欧阳康点头,“看出来了。”
看他那老神在在的表情,反把大家逗笑了。
只是在山脚下一打听,这里倒是没猪可卖,要想买猪肉,就得到高处的山城里去。那里有一种小山猪,皮薄肉嫩,极是好吃,因住得高,价钱还能便宜些。
漕帮本就是青壮年汉子居多,根本不畏那山城之高,以他们的脚力,估计小半个时辰就能上去,只要窦容若答应出钱,大家伙都情愿爬上去买猪。
于是各船挑了两三个人,窦容若本说自己带队,可欧阳康让她们女孩子在山底下歇着,自己浩浩荡荡带着人,说说笑笑的上去了。
他在漕帮有段时日了,跟这些粗俗船工都混了个脸熟,平时又不摆贵公子的架子,倒是不少人都挺喜欢他的。
只那背影,就算穿着一样的布衣粗服,可在一群粗俗汉子中,还是那么的卓而不群。
窦容若也不知是喜是忧,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收回目光时,只让阿圆别忘了多买些调料,又去找香菇冬笋这些干货。
阿圆掩嘴而笑,却不说破。
要说心里没有人家,怎会记得他喜欢吃的东西?
山顶的江城,比欧阳康想象中还要大一些。
只是如今天色黄昏,家家户户都回家歇息了。想要买猪,得一家家打听着问。
那些船工都是惯家子,也不要欧阳康带着,各自分散了去买猪。欧阳康便在城中逛逛,等他们回来,再一同下山。
只偶然看到小城中有个药铺,忽地生了些兴致,走进去逛逛。
隔着棉布帘子,药铺里堂,一位中年大夫正在熬药,欧阳康才想说请,却听这大夫说,
“好了,吃了这副药,你也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正好,刚刚城中来了些船工,听说是要上京的,你跟着下去,就能离开了。”
一墙之隔,有个男人在院中劈柴,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多谢。不过大夫,你不怕我杀你灭口么?毕竟,我还挺值钱的。”
大夫淡然道,“我救你时,也没想过你的报答。你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
男人笑了笑,“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这些时,着实蒙你照顾了,日后如有机会,自当报答。”
大夫摇了摇头,“你这些时留下来,虽吃了我不少茶饭汤药,但也替我干了不少活,咱们算是两清。你若真想报答,以后少打些仗就行。”
男人忽地抬头,扫了欧阳康那个方向一眼,“好,为你这句话,我答应你。有生之年,只要大梁不来侵犯草原,我绝不出兵。”
那大夫也不多说,欧阳康的目光在内室供奉的一个牌位上定定的看了一时,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出去了。
等了一时,船工们陆续买了猪回来了。拿扁担两人一挑,个个喜气洋洋。
把账结清,欧阳康带着这些水手们下山去了。晚上,每个船上都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杀猪饭。当然,窦容若还特别给欧阳康做了个清淡的冬笋香菇炒肉片。
只回头有艘船上的伙计来说,搭了个要上京的汉子,因那长相,一看就知是草原人,说是因做生意耽搁下的。
窦容若原本不太想带这样的人上路,欧阳康说了一句,“带着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好人,也当积些功德了。”
窦容若一听,也就作罢。只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忽地又来了一个中年大夫要搭船,急吼吼的说是要进京寻亲的。
这倒无所谓,有个大夫随行,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帮着看下不是?
于是扬帆起锚,驶向京城。
破园。
念福挺着大肚子,坐在苏澄对面,“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担心,不知是也不是。”
苏澄叹了口气,“你这担心,我如何不晓得?可如今阿康没有回来,咱们说什么也是白搭,还是等见了人再说吧。你呀,如今最要紧的是好好保养自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
念福点了点头,转眼投向窗外漆黑如墨的长夜。
我们都如此担心,你到底几时归来?
***
白薯:据说,明天就要上我爹的戏分了,嘎嘎,好开森。
薯爹:儿子你原来这么想你爹呀?
白薯:是呀,你不在我的剩菜都没人吃了。老娘管得紧,连旺财都不许喂。
薯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