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松涛先生亦是在驴背上听得真切,心中也不觉惊叹。
想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居然能够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语,这绝非一般等闲之人能够做到,更何况这丫头还只是一个厨娘……
松涛先生捋着胡须思虑着,目光深沉的看了过来。
见温柔那纤瘦单薄的身影,半坐在马车前,刘显不知何时被她抱上了马车,此刻正坐在温柔身边,津津有味、旁若无人的咀嚼着他那只蜜汁烤翅,吃得满脸是油,全无半点天潢贵胄的样子。
不时,温柔还细心的用手帕帮他擦拭着嘴角。
春日的暖阳,柔柔的照在这一对无邪纯真的人儿身上,温柔粉嫩的碎花布衣,刘显翠底黄锻的衣衫,交相辉映,一个是如水般的清澈,一个是如星般的耀眼。
安安静静的场景,松涛先生不忍打搅。
任越在一旁看得痴然,这种静谧的和谐,恍若世外桃源,不由轻轻从袖管中取出那柄玉箫,放在嘴边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箫声悠远,空寂了然,淡淡的曲调中,似远山奔向天边,似溪流汇入川海。
刚才还是一团混乱的场面,全由温柔的一只烤翅给搞定。
此刻,任越的箫声便无声无息的磨平了刚才所有的烦扰。
温柔注视着刘显吃得甚欢忘我的小模样,耳边却是清楚的回响着袅袅的箫音,心中不觉舒畅。
不远处,盛尧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地坐于新嫩的草地之上,信手揽过一些毛茸茸的狗尾草,就着任越悠远的箫声,随意的编绕着。
便是连盛娇雪也被任越的箫声吸引,手捧着刚才哄刘显的那个糖匣子,痴痴然的立在那里,“任越哥哥……”盛娇雪的内心,悄悄的融化了。
不知不觉,一首曲调已是完毕。
盛尧山抬头望了望天色,起身抖了抖青衫上的草籽,朗声道:“出发!”
说罢,回身大步走向温柔的马车,将手中那个翠绿毛绒的小玩意儿递了过去,“温姑娘,送你的。”
温柔将那团绒绒的翠绿接了过来,捏在手心,笑道:“呦,好精致的小兔子!”
“打仗的时候,和兄弟们学的,送你路上解闷玩玩。”盛尧山嘿嘿笑笑,抱起吃饱满足的刘显,继而转身又朝赤兔去了。
“尧山哥哥,显儿想和温姐姐同坐,可以吗?”刘显在盛尧山的怀里,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好吧!”盛尧山一愣,转瞬想想之前自己费劲的处境,心中暗喜,便一口应下了。
“温姐姐,显儿跟你同坐,嘻嘻。”得到了盛尧山的许可,刘显一时又得意了起来,圆圆的小脸,笑起来更加正圆了。
“温姑娘有劳了。”盛尧山面色微微有些歉意,双手将刘显再一次的抱了回去,亲手安置在温家不大的马车内,又用眼神抱歉的和温守正、周氏打了个招呼,这才轻轻出了一口气。
温柔起身,正欲在马车前回转身子,回到车内,不曾想赶车位置的木轴过于光滑,脚底一滑,险些重心不稳,跌落下来。
“温姑娘小心。”
便在此时,两个声音齐齐响在耳边,两双有力的大手,竟同一时间扶住了自己。
再次回眸时,只见盛尧山的一双温暖大手,紧紧的扶住自己的双肩;而任越的一双略带微寒的修长的手指,却是稳稳的扶住了自己的双臂。
“谢谢。”温柔只觉两颊微烫,低着头就钻进了马车内。
庆幸车内光线不是很好,不然自己这副红霞浮于香腮的窘模样,定是会给爹娘嘲笑的。
车外,青衫白衣相视、停顿的瞬间,两人似乎都有些异样,旋即却又泯然一笑,坦荡的离开了。
青衫腾起,赤兔如霞,远远的朝前方去了。
白衣翩翩,映雪飘渺,风一般的如影随形。
一众人等悉数准备就绪,继续前行。
盛娇雪似乎还在回味着任越的箫音,刚想兴奋的鼓掌叫好,不曾想却看到先是自家哥哥编了个草兔子送那丫头,后又看到她的任越哥哥和自家哥哥一齐去搀扶了那个臭丫头,气得差点把手里的糖匣子给砸了。
死厨娘!你凭什么!
盛娇雪的内心在咆哮。
刘显即是安坐在了温柔的马车内,兴奋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会儿摸摸温守正随身带的厨具,一会儿又问东问西的,像只欢快的小萌宠,在温柔身边蹭来蹭去。
“九皇子殿下,请您尝尝这个!”温柔一时被他闹腾的实在是没忍住,虽然刘显已是圆圆胖胖,但可爱的小模样,还是让人忍不住想给他吃好吃的东西。
此刻,温柔正打开着张大厨送的百味酥,递于刘显面前。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酥点,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七岁孩童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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