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山问道:“不知道长法名为何?”
清心打了个稽首,“贫道乃是清心道观主持。”
“真是久仰久仰。”他嘴上说着,心里多半在想,清心道观在哪儿?
清心问道:“小公子如此情状几日了?”
“今日已是第六日。”苏金山说着,忍不住问:“到底小儿要如何救治?道长可与我一说?”
清心捋了捋胡子,道:“要救小公子可先用寻缘之法,找到施法之人,小公子魂魄被摄多日,若是在明日午时之前拿不回来,就再也无救了。”
苏金山“扑通”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请道长一定要救小儿啊。”
清心叹口气,“贫道尽力而为,成与不成还要看小公子的缘法。”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道:“员外爷,天一道长来了。”
苏金山“呸”了一声,骂道:“这老道还说自己无所不能,施法了好几天都没起色,居然还敢来。”
春心一听天一来了,不由笑起来,没想到这骗子也在这儿,看来他们还真是有缘份啊。
她笑道:“师父,我出去看看。”
清心点了点头。
到了外面,果然见站在门口的一人正是天同,他穿着一件紫色锦缎乾坤袍,头戴一顶淡青五岳冠,下巴上沾着假胡须,手中拿着一柄太极马尾拂尘,顶端软软垂于左臂之上,脚上蹬一双厚底踏云靴。这身打扮看着倒是似模似样,只可惜他是属驴粪蛋的,看着外面光,里面装的都是草料。
天同一眼看见春心出来,先是一怔,随后大喜,宛如见到救星一样直扑过来。
“姑奶奶,可算见到你了。”
春心笑着往旁边一闪,“没想到你居然骗到这儿来了。”
他“嘘”一声,小心地往左右看看,“您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春心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他说自己也是看见苏家贴榜招贤,瞧那赏金有五百两,这才过来一试的,只可惜连续开坛施法了几天,小主人都没起色,主家都不待见他了。
春心心道,就你这唬人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有效,人家能待见你才怪了。不过,那五百两银子的赏金,倒是听得她口水直冒。她倒不知道救了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好处。
既然天同来了,也不用忙着拆他的台,就让他留在这儿帮着点忙。当然她还有别的打算,清心道观人气不旺,说不得要借这小子招摇的本事勾引些善男信女上门。
跟苏家的管家说了这是自己朋友,那管家才放天同进来,两人忙进了后院。
这会儿清心已经焚香祷告,准备开坛做法了。苏金山也是着急,当时就让人排摆香案,请道长做法。
香案是现成的,前两天天同用的那一套东西还没撤呢,连着贡品,没多一会儿功夫就都准备好了。
清心烧了黄表纸祭了天,又让人从小公子头上剪下一缕头发,在香案前烧着了,那头发化成一道轻烟,袅袅上了天,烟所飘去的方向就是魂魄所在的方向。
几人大气都不敢喘,都瞪着眼瞧着,那烟消失的方向似乎是西北方。
既然已经确定方向,就要立即出发了。清心要留在这儿为小公子做法护体,便让春心和韩骄子去找魂魄。他在小公子身边点了一盏长生灯,若是灯灭之前他们还没回来,小公子就彻底没救了。
春心也知道事态紧急,忙跟着韩骄子出了门,两人到一个偏僻之处,韩骄子施展法术,驾风飞上天去。
若不是情急之下救人,他也不会施展法术,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了总归是麻烦。
他们一口气飞出五百里,方才下落云头。青烟所指就是这个方向,一路飞来,沿途没遇上任何建筑,也只有这个地方有些异处。
眼前是一座山,从山下往上看,一座道观出现在眼前。
那道观建的甚为气派,青碧的瓦当缀于棕褐色的屋脊,其上雕着吞云吐雾的琉璃盘龙神态各异,足有九条之多,每条丈许长短,居高俯低,光是屋顶之上就是气象惊人。门口横着一个宽大的匾额,上书“凤池道观”四个大字。
目光移到别处,追云低雨檐自不必说,雕工细致也让人眼前一亮。仙鹤、寿桃、傲松,林林总总从屋檐到梁柱,极尽人工之能事,其间道观门窗还有缕缕烟雾冒出,绕梁而走,许久不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