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走过来,看了看砚台,又看了看玉墨,然后摇了摇头,遗憾地说:
“这方砚台早被别人订下了,今天便要来取货。”
“啊……真的吗?好可惜,哎,看来我是来晚了。”玉墨非常失望。忽然反应过来,“就是这店子里卖了传说中的好砚台吧!那你是?”她有些迷糊了。
陈洛儿施礼,老老实实地回答:
“本人正是这‘宝砚斋’的主人,这砚台,就是本店出品。”
“你就是掌柜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呢……”玉墨的脸也有些微红起来。
“姑娘喜欢砚台?”陈洛儿假装没有看到,大大方方地问道。
没等玉墨回答,那丫头便走过来帮着答道:
“正是呢,我家姑娘琴棋书画都很精通,最近听人说这街上新开了一家砚台铺子,有卖一种昂贵好看的砚台,今天便来看了,也想收集一方的。”
陈洛儿一听,肃然起敬,敢情我是遇到了真正的才女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怪不得她的身上仙气扑面,举手投足优雅得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话可真是不假呢。与她比起来,她这个从未来穿过来的女大学生都有些自叹弗如的感觉了,要不是穿过来的这身体长相一流,真是不好意思在玉墨姑娘面前说自己也是读过书的文化人呢。
“但是这方已经被人订走了啊……”玉墨不舍地看了那一方残荷砚,十分得不舍。
陈洛儿想了想,安慰道:
“我这里的砚台都是精心打制,每一方都绝不相同,姑娘若真想要的话,不妨定制一方,过些日子来取便是了。”
“真的吗?”玉墨的眼睛里重新又燃起了火焰。
“嗯,真的,不过得先交订金,而且,而且价格不菲……”陈洛儿其实送她一方的心都有,不过现在生意才上路,不好坏了规矩的,真是有缘的话,以后再说吧,而且看这姑娘的作派,绝对不是一个没钱的人。
“没关系,只要可以订制就好,我的时间多,不怕再等个几日的。这砚台,我只看了一眼,便深深地喜欢上了,分明是石头,却有着玉一样的神韵和手感,真是奇妙无比。平生能够拥有一方的话,也算是不负了那闺房光阴了。”
似乎,玉墨真是没有考虑过价格的。这样的人,才真正称得上是“砚痴”呢。
“那好,交了订金的话,便可以走了,七日后来拿便行了。内容有什么要求吗?”
玉墨想了想说:
“倒没有特别的要求,我也看了,这砚台的成形不是想什么样就什么样的,得看石头的品相和脉络的吧,我提了格外的要求,倒是难为公子,不,难为掌柜的了。”
说完,菀尔一笑,风情万种,又纯洁无邪的感觉。
陈洛儿大喜,说:
“玉墨姑娘这么通达,真是女子中的大丈夫呢,这样吧,先交一千两银子的订金,来拿的时候再付出另外的,见与姑娘这么有缘,你的那方砚,我也不多收,只收三千两就行了。”
“啊,三千两银子?”玉墨的丫头一下子跳起来了。
玉墨轻轻一笑,拦住了丫头,然后对陈洛儿说:
“行,就这样订了。我知道,这样一方砚掌柜卖与我三千两是根本不算贵的,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哪里在乎钱多钱少的?香云你不懂的。”她拉了叫香云的丫头过来,让她拿出一千两的银票来。
香云简直觉得在抢钱,嘟着嘴巴,很不情愿地将银票拿出来了,交到了陈洛儿的手上。
“姑娘你可别后悔啊!我怎么觉得他是在骗咱们呢?”香云将银票给了,心里去不平衡,盯了一眼陈洛儿,不甘心就此被骗的感觉。
陈洛儿也不多说,只是温柔地笑了。
“砚台订下了,我们走了。再会。”玉墨礼貌地朝着陈洛儿点了一下头,然后和气鼓鼓的丫头香云一起朝铺子外走去。
“姑娘好走——”陈洛儿情不自禁地拿起扇子来,潇洒地一下子打开了,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作出男子的派头来。
哪知那玉墨一见陈洛儿手上的扇子,竟停下了脚步。
“公子这扇子可否借我一看?”
陈洛儿想都没想,大方地递过去:
“姑娘看吧。”
玉墨拿着,定定地盯着那幅红梅图,再看了一下左下角的闲章,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将扇子还给了陈洛儿:
“公子,这可是一把好扇啊,公子有幸得到,倒让本姑娘对公子刮目相看了呢。公子若不嫌弃的话,得空的时候,到畅春院来找我吧,想必,与公子闲坐论扇一下午的话,也是美事一桩呢。”
说罢,便扶了香云的手,抬腿出了铺子,消失在了街道边浅浅的柳绿里去了。
陈洛儿看了一阵,怅然若失。
哪知道,一直在屋子里呆若木鸡,根本说不上话的郑鹏程却忍不住笑了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