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租种了黄胜家三十亩上田,家里有五个儿子,王瑶儿这一世叫王遥,排行老三,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姐姐,怪不得他的父母看到了回来的儿子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激动呢。
王瑶儿的老爹名叫王网扣,四十六岁,看上去像六十四,一脸的褶子,穿着土布的短装,看上去还有折痕,可能是出门才换上的,脚上一双旧草鞋还露出了大拇指,老娘也不知道叫啥名,别人都叫她“网扣家的”,也没有上桌,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在她男人后面吃了两大碗。
可能因为贫穷使得他们有些麻木了。王遥在他们家是个幸运儿,因为长得秀气黄胜爸爸看上了,八岁时让他陪黄胜读书,还免费,不不,是倒贴钱收作了学生。等于帮王家养了一个儿子。王遥这一世的父母跟前世没有一丁点相似,难怪王遥总是躲着他们的目光。
黄奕家里就好多了,他们家有十亩上田,又租种了黄胜家二十亩,日子还过得去。爸爸名字叫黄来运,有一妻一妾,黄奕是嫡出次子,有一个庶出的弟弟今年十二岁,还有两个姐姐都嫁得不错。至于如何不错暂时没有搞明白。
黄来运穿着青布长衫看来是读过书的,四十多岁,看起来比王遥爸爸小了十好几。黄奕这一世的妈妈看到黄奕就一直守在他身边唠叨,把黄奕搞得坐立不安。看他们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呈古铜色,判定他们也是要下田劳作的。
黄来运和黄胜爸爸是本家兄弟,不远,一个祠堂的是同宗同族。因为是邻居又是同宗所以从小黄奕就跟着黄胜混,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黄胜爸爸的学生,和黄胜一起读书。
王遥爸爸饭吃饱了就一直唠叨一句话“这孩子,怎么傻了呢,怎么傻了呢,都不认人呢。”反复就是这一句,跟祥林嫂似的。把王遥听得阵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饭吃完了,各归各家,王网扣叫上家里的就准备带王遥回去,这可把王遥吓坏了,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真是大哭,哭得“哇哇”的。他不管不顾走过来一把抓住黄胜的衣角就是不撒手。
黄胜懂了,马上站起来对大家说:“母亲,叔叔,婶婶,哥哥,嫂嫂这两个孩子受了惊吓一直跟我同吃同住,一刻也不敢离开我,所以我请大家暂时不要把我们分开可好?”又向妈妈施了一礼道:“烦请母亲在我卧房支两张小床,儿一定照顾好这两个弟弟,母亲可准许?”
妈妈笑了,笑出了晶莹的泪珠,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道:“我儿懂事了,正该如此,姨娘你快去安排。”又对王网扣道:“王家兄弟,安心让遥儿在家里住着,饿不着,也冻不着他!”王网扣哪里会不答应,连声应道:“那感情好啊,那感情好啊,只是太麻烦东家了!”
黄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立马也冲上前来一把抓住黄胜的另一侧的衣角拼了命想挤出眼泪来,只是未能如愿,一脸的古怪表情。
表演很不成功,但是效果起到了,黄奕妈妈刚刚想要反对,被他爸爸拉住了,他向妻子使了个眼色,他妈妈看到了黄奕脸上的古怪神色放弃了逮他回家的打算,来日方长,反正就在隔壁还怕他反上天去!一步六回头地走了。
黄胜家境还算小康,爸爸黄钰字逸洲是秀才相公,秀才呀,这是在大明江苏的泰州,不不,大明叫南直隶泰州,属扬州府,辖如皋县。这是一个学霸辈出的地方,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就是现代也是高考最难的地方没有之一。
泰州是阳明心学的泰州学派发源地。泰州学派提出“百姓日用即道”的观点,强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天德良知也”的理念。阳明心学的泰州学派创始人王艮不信“生而知之”的唯心主义天才论,而强调后天学习的重要性。
这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先进是学术思想没有之一。爸爸二十四岁考过了县、府、院三试,可惜名次不理想没能一鼓作气再入秋闱,以后连考了五次都未能中举,倒是把家里良田败了一半,也不怪他,竞争太激烈了。
现在家中尚余上田一百二十亩,祖屋三进,一百亩佃出,自种二十亩桑田,母亲和姨娘还有一个妈妈当年的乳母张妈在家里养蚕贴补家用。有两个帮闲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庄人。
姨娘么,就是爸爸的小妾,小妾是这个时代最划算的人工了,她们总是做的很多得到的很少,主人要是差钱了还可以卖了换钱。但是看到妈妈对姨娘的态度,黄胜就能看出妈妈是一个厚道人,没有那一种颐指气使,飞扬跋扈的样子。
姨娘的肚皮不争气在二十岁给黄胜添了一个小妹妹,今年七岁名字叫蜜儿。小妾又无子在家里自然就没有地位,黄胜却认定姨娘一定是个本分人,为什么呢?
因为黄胜带着黄奕、王遥跟着屏儿妹妹来到自己的房间看见了正在收拾的姨娘,尘世浪迹四十余载的黄胜阅人无数,只看了看她收拾的房间就知道了,那里有认真,有细致,有爱心。
黄胜看到了蜜儿小妹妹,她正在往她妈妈身后躲,黄胜走过去也不顾她好像不怎么待见自己,抱起她就在她脸上亲了几口,对她笑嘻嘻的说:“蜜儿小乖乖,今天哥哥没有给你带礼物,明天哥哥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霎时间,屏儿和姨娘都呆住了,姨娘更夸张竟然轻声哭了出来。弄得三人一头雾水。张妈这时也来到门前看到这一幕高兴的说:“胜哥儿长大了知道疼人了,姨娘你应该高兴才对,哭个啥?”
王遥这时在黄胜耳边嘀咕道:“看来你的前主不是什么好鸟,估计因为是家里的独苗被宠爱得不近人情了。”
姨娘抹抹眼泪笑道:“胜儿不仅对蜜儿好,对遥儿也好了很多呢!”看着这一幕黄奕大笑起来:“遥儿啊!你看来是一个很悲催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