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养孩子的。
可天不遂人愿,理想总是太过美好,而现实总会给她骤不及防的会心一击。
不论她怎样教养,珂儿总是有本事将她折磨得将原先的理念放弃,到最后不得不按照他的思路去走。
她可以不顾他的眼泪和哭泣,狠心地给他做规矩,但他的眼泪和哭泣总没有停止的时候。
只要她不来抱他,他可以哭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哭到喉咙嘶哑,哭到眼泪都干了,他还能在那里继续嘶吼嚎叫。
直到崔翎缴械投降。
如此尝试了几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斗争了。
崔翎觉得自己十分失败,每回看到儿子得逞的小眼神时,又唾弃自己的没有原则。
可有些事,真的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比的,就是她和珂儿谁更强悍。
很显然,她输了。
到了夜里,崔翎终于忍不住向五郎哭诉,“你儿子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今儿我就是想要给他做做规矩,想要告诉他,不是只要他一哭,我就必须要抱他的,可他竟然干嚎了两个时辰!”
她苦不堪言,“最后搞得怡儿也一块儿跟着哭,两个乳娘看着我的眼神,那真是……好像我是多么狠心的娘亲一样!”
五郎头一次当父亲,对于怎样当一个父亲,他没有太大的概念。
但小时候,他自己的父亲是怎样对他的,他却还有点印象。
听了崔翎这样抱怨哭诉,五郎想当然地说道,“不听话,就揍一顿呗。没有关系,要是明儿珂儿还这样,你就只管揍他,我不心疼。”
他遥想了一下自己的童年,“真的,不听话就揍一顿,这个挺管用的。我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教我的,这不,我也被教得挺好的嘛!”
崔翎立刻从五郎怀中挣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儿子才多大?你竟然忍心叫我揍他?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虐待儿童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孩,就是真的揍一顿,他也不能学会听话啊。
五郎挠了挠头,小心翼翼问道,“那……那要不你先顺着他?”
育儿这件事,他倒是想好好学一学,可目前举事正进入了最紧要的关头,他白日里根本不可能在家里和两个孩子亲热。
但等到他夜里三更半夜回来,孩子们早就睡着了,他也不可能大半夜的闹醒他们,非要和孩子们玩。
再说,孩子们是和各自的乳娘睡的,他也不能去打搅他们。
所以,这么一晃日子过去,他竟然也有段日子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了。
崔翎小声地问道,“那件事,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她不是想要刺探机密,只是觉得太后娘娘都已经接去了清晨山,那么宫里头就再也没有恪王要顾忌的人了。
趁着万事俱备,连东风都已经齐了,那又何必多等?
早点将事情办了,也好早点了结一段心事。
要知道,纪都可还在盛京城晃悠着呢,这都多少日子了,他进京的时候,她才四五个月的身孕,如今孩子都几个月了。
悦儿的事,总要有个了断。
五郎却只说,“快了,快了!”
一直到了十月末,盛京城降下第一场霜冻。
一日夜里,崔翎照例独自入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然间被五郎从睡梦中闹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以为他又像先前那样半夜里要折腾她,便皱着眉头推他,“不要吵,白日里被珂哥儿折磨得不轻,今儿我没有精神。等明儿,好吗?”
头顶响起五郎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傻瓜,谁说我要折腾你了?”
他索性将崔翎连着被褥一起打横抱起,笑着说道,“翎儿,来,我带你去看风景!”
藏香园的隔壁是一座空阔的院子,因为五房人口少,院子多,所以后来崔翎便叫人打通了给五郎做书院。
那院子里别的没有,就是有一座十分高峻的假山,登高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崔翎便让人在假山上加盖了一座亭子,十五月圆之夜,坐在亭中,不只能看到天上皎洁明亮的圆月,还能看到满城烛火光亮。
五郎径直抱着崔翎上了假山,坐在亭中。
崔翎揉了揉双眼,四下张望了一番,疑惑地问道,“夫君,你叫我来看什么风景?今儿可不是十五,没有圆月,这个时辰,盛京城的百姓们可都睡着了,也没有几家点着烛火,外面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五郎冲着崔翎微微一笑,指着远处帝宫的方向低声说道,“看到了吗?那是帝宫。变天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