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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的竟是这事,顾大嫂顿时减了几分醉意,讪讪地将那酒盏放下,支吾道:“那邹渊毕竟是他过命的兄弟,一时间有些想不开,也是有的,不过既然我家大伯已经投了武庄主,他自也……”
庞春梅抬手压了压,打断了顾大嫂的解释,摇头道:“姐姐,我却不是想让你解释什么,只是日后姐姐可要好好劝一劝他,这本就是有罪之身,不和孙提辖等人一样去戴罪立功也就罢了,可万万不能再口出怨言——否则非但自身难保,怕是还会殃及旁人!”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道:“若真如此,岂不是枉费姐姐背上毒妇的骂名?”
听她这一说,顾大嫂心下也犯起了嘀咕,孙立等人都已经服了软,如今正准备将功赎罪,却只有自家那傻相公,依旧守在邹家叔侄的尸体旁,手里还拎着把刀——任谁看了,怕都会觉得他心怀怨愤吧?
顾大嫂打了个激灵,猛地窜将起来,一边向外闯一边叫道:“不行!俺现在便去点醒那死鬼,让他别傻乎乎的给邹家叔侄做了陪葬!”
说着也不管庞春梅如何呼喊,只风风火火闯了出去。
庞春梅追到门口叫了几声,眼见她渐行渐远,却是忽的掩住小嘴,笑的花枝乱颤。
此时此刻,当了半天背景的扈三娘,才忍不住开口道:“春梅姐,你今日邀这女人过来,难道就为了帮老爷收服那孙新?”
“收服孙新?”
庞春梅笑吟吟的坐回了原处,慵懒的伸展着四肢,道:“那孙新降不降,却与我何干?我不过是闲极无聊,随便找个人解解闷罢了。”
说着,她又掩住红唇,小狐狸一般娇笑道:“说不得,还能捎带给老爷寻些乐子。”
解闷?
给老爷寻乐子?
扈三娘听得一头雾水,冷不防臀上却被庞春梅捏了一把,吓的跳将起来时,却听庞春梅笑道:“好了,我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你且去老爷面前伺候着吧。”
莫名其妙把自己喊来作陪,又莫名其妙赶自己走……
扈三娘愈发想不明白庞春梅的用意,对她的吩咐却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也匆匆的去到了前院。
却说到了院中,还不等去书房寻武凯,便听到大厅里热闹非凡。
扈三娘好奇的探头打量,竟是那顾大嫂正与孙新在跳脚对骂,你一声‘毒妇’,我一声‘死鬼’的,若不是铁叫子乐和拼命拦着,两人怕是已经动上手了。
却原来顾大嫂匆匆赶回来之后,没几句话便又与孙新吵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刚被庞春梅洗了脑,却不似之前那般一心求死,反倒觉得是孙新不知好歹,枉费了她一番忍辱负重的心意。
于是这次吵将起来,倒比原来还要激烈了几分。
不知怎的,扈三娘看到这一幕,脑海中却是立刻浮现出庞春梅那狐狸似的笑容——那不成,她早就料到顾大嫂急匆匆赶回来,只会和丈夫闹翻?
那她口中说的:给老爷寻些乐子……
扈三娘忽的打了个寒蝉,是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日后万万不能得罪那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