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眼见前面便是登州水师码头,六艘船上近千官兵不由得齐声振臂高呼,不多时,那岸上也传来了回应之声,其中一个豪气干云声如巨钟,赫然正是武松!
等那船身靠岸,武凯踩着跳板从船上下来,立足与这华夏大地之上,便不禁又有些恍惚起来,直到武二郎上前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他这才清醒了些,忙命人烹牛宰羊,抬出美酒佳肴犒赏三军。
“哥哥,这些事情交给下人便是,你且跟俺过来一下!”武松此时却收敛了笑容,将武凯拉到一处清静所在,急道:“哥哥,你可知你走后这几个月里,朝廷都出了什么大事?!”
“还能有什么事?”武凯无所谓的两手一摊:“左右不过就是‘童枢密兵败如山倒,西军精锐尽丧辽国’罢了。”
武松一愣,随即恍然道:“这消息都已经传到高丽国了?!”
“当然没……”
“什么?!”
没等武凯把话说完,便听码头上传来一声暴喝,兄弟二人循声望去,却见方才还喜笑颜开的韩世忠,此时正满面狰狞的扯着张俊咆哮:“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十五万精锐,还有河北十数万边军辅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
因为都是西军出身,张俊和韩世忠向来极为亲近,此时被他扼住脖子喷了一脸口水,倒也不恼,只是苦笑摇头,表示自己方才所言非虚。
韩世忠咆哮了几声,气势便也颓了下来,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不可能’‘怎么会’几个字,显然依旧无法接收十五万西军精锐,尽丧辽国的天方夜谭。
忽的,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武凯在海上说过的一句话,当即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跌跌撞撞冲到了武凯面前,伸手便要揪住武凯的衣领。
“韩五!”
武松就在一旁,怎么可能眼瞧着自家哥哥吃亏?立刻猿臂一伸,将韩世忠拦了下来,皱眉道:“你莫不是在海上得了失心疯,不然怎敢对俺哥哥无礼?!”
吃他这一挡,韩世忠总算恢复了些理智,隔着武松直勾勾的瞪着武凯,颤声问:“国师大人,当日去那对马岛时,您曾说过‘大厦将倾’四个字,是也不是?!”
不等武凯回答,韩世忠又转头问武松:“指挥使大人,却不知童帅是何时一败涂地的?”
武松此时隐隐已经猜出了些什么,便沉声道:“听说是五月底……”
“着啊!”
韩世忠猛地一跺脚,逼视着武凯问:“我记得当日不过是五月十三,大人何以便断定‘大厦将倾’了?!莫非您早就……早就……”
说实话,他原本是绝不相信有人能预言战争胜负的,若真是这样,打仗之前两边干脆请和尚道士算一算,输家直接投降岂不省事?!
但偏偏当初武凯那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面对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武凯却只是嗤鼻道:“就算我提前预知此战必败,又能如何?莫非你觉得王黼、童贯、梁师成等人,会因为一个和尚说了几句丧气话,就放弃伐辽的计划?别开玩笑了!他们可是以此为借口,才逼的蔡京罢相,如今箭在弦上,便是明知必败也要拼上一把,何况他们只当此战必胜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