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科研飞船上的变异藻类应该分两部分,站在站台上的他这样思考,一部分是攀附在飞船表面,可以吸收到阳光的那些极度活性化的蓝藻,而另一部分则是飞船内部,已经接近枯萎的原始藻类。
我之前的鲁莽之举或许唤醒了那些沉眠已久的寄生体。
再后悔也没有用,他一边照着区域地图前进一边思索着那些生物的特性。
首先,他们的感官是什么?植物的感官相比动物更为原始,它们没有明显的神经系统,更别提最原始的蓝藻了。但是寄生在那些死尸上的变异藻类却和尸体的细胞融合为一,并迅速产生了具有特定功能的变异,单靠蓝藻那原始的质粒,无法携带这些复杂的高级功能。
他穿过阴暗的船舱,原先应该是全船安保级别最高的舱室部分,现在却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粘稠厚重的蓝色胶质不成条理地覆盖在那些玻璃和金属上,随着他的脚步声微微抖动。
它们能感觉到振动吗?
他`顶`点``打开激光发射器的开关,调节成恒定射束的模式。刺目的白炽光流从大号手电一般的前端射出,像是刀一样随着他的手腕而舞动。一束挡住舱门的蓝色胶体在激光的烧灼下迅速干枯焦断,蜷缩成一小团落到了地上。
他小心地观察着这些蓝色胶体的动作,丝丝缕缕的变异藻类似乎抽动了一下,也可能是幻觉。
他并不太信任自己的理智,三番两次看见那个美丽而哀愁的白衣女人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似乎正在逐渐崩溃。或许是那些孢子麻痹了自己的大脑造成的幻觉。就像是一些毒菌的菌粉能够在原始宗教的祭祀中充当致幻剂使用,这些蛋白质、氨基酸。以及醇类,总是能够和人体的神经系统杂交出奇异的功效。
怪异的嗡鸣声从前方传来。一个看上去还有些人形的生物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它的头部怪异地膨大,**的身躯各处渗出蓝色和红色的胶质,他甚至能够观察到它腹腔中的空洞,与其中所充填着的浓稠胶体。
它的衣物还没有完全腐坏,还挂在身上的布片在两百年前或许是白色的研究服。当看见他的时候,这怪物蹒跚着向他走过来。
它有视力吗?还是追踪热能?抑或是信息素?还是空气微小的震动?
他仔细观察着它身体表面的那些胶体,如果冻一样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着。是空气的震动,他下了初步的结论,或许是多种感官的综合感知系统。它侵占了这具身体,并将这尸体的神经系统也纳为己有……
他故意用鞋尖敲击地面,对方微微一滞,然后开始加速奔跑。以不死不活形态度过了两百年的行尸开始以令他惊异的速度变异,它一边奔跑一边从身上洒出蓝色的浆液,就像是一个四处漏水的水壶一样滑稽,但是翻卷的肌肉和骨骼就并没有那么滑稽了,黑色的干枯肌肉束与骨片结合成数根致命的刀鞭,高速向他挥击而来。
膨大的头部似乎在微微转动。侦测着他的方位。在空气中胡乱抽击的鞭子就像是一团致命的风暴,他狼狈地弯下腰以减小自己的面积,距离这团风暴最接近的墙壁被抽打出一道道浅浅的刻痕,合金的墙壁如同粉糕一样松脆……这鞭子的威力相当致命。
他在心中默默计数。当数到三的时候,他猛地开启了激光发射器。炽热的激光精准地切断了肌肉鞭子的中段,深色的胶体从断口喷洒出来。这怪物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声——或许是惨叫——他继续划动手中的死亡之线,炽热的激光在对方的膝关节处聚焦了一秒钟。脆弱的尸体顿时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它的双腿都以扭曲的姿势弯在了一边。
他能看见还有许多蓝胶在试图修复这具身体。试图催生进一步的变异,但是它终究萎靡了下去。
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些生命之所以可以迅速改变自己的身躯,靠的是大量细胞质和能量的支援,或许还有非常大量的干细胞储存,可以随情况的需要快速分化为功能细胞。但是无论如何,它们需要能源,而自己之前只打开了大约三十秒钟白色照明,这三十秒钟的能源补充恐怕并不能支撑它们进行长时间的剧烈活动。
毫无疑问,如果应对不当,只用这些能量的藻类寄生体就足以将自己杀死,把自己的尸体也变成它们中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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