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了。
恰好鹿孔擅医,二者结合,毒医并存,可不是好事?
而且鹿孔的性子,蛮好。
可月白只唉声叹气,旁的一字不提,只说自己配不上鹿孔,心不在焉地从簿子里挑了个年轻管事的名字指给谢姝宁看,说,就这个吧。
谢姝宁一眼就看出来,她没有说真话,哪里肯听,当下便推脱起来,说回头还要请江嬷嬷相看相看,便先让她下去了。
随后,她就唤了玉紫进来,吩咐道:“帮我寻身素净些的夏裳,旧的就可,我要出去一趟。”
玉紫就去找了件她去年制了的月白色裙子,伺候她换上了。
一过午,日头就火辣辣起来。
夏日还未真的到来,天气却已经变热了。
谢姝宁怕冷也怕热,这会就要着夏衫才敢出门。
这一回,她没有唤月白,只让柳黄陪着自己去了玉茗院。
谢元茂一病,就搬回了玉茗院休养。这个时辰,鹿孔应当正在问诊。她到的时候,宋氏也正在正房的东稍间里,里头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的人。
她越过新添置的花梨木雕竹纹裙板隔扇,走近请安。
谢元茂躺在牀上,一脸病容,见到她倒也欢喜,挤出丝笑意道:“阿蛮都换上夏裳了,我竟还捂在冬被里。”
他一病,就怕冷。
但鹿孔也说了,他没有什么大病,若非得说是难疾,也就只能说是心病。成日里郁郁的人,哪里还能有身子好的,多半都虚弱些。没法治,只能靠静养,待到想通,多笑笑,这病也就自愈了。
谢姝宁就有些不齿自己父亲的做派。
丁忧在家,不想想怎么趁着这段日子同原先的同僚保持良好的关系,不想方设法去筹谋以后的路子,倒同个女人似的躺在牀上做起了西子捧心状,怎成大事?
前世他能一路平步青云,只怕也是因为庆隆帝自己就是个懦弱又无为的人,臭味相投罢了。
这一世换了肃方帝,他今后的路,只怕会越走越窄。
她腹诽着,仍上前去宽慰了几句,“等过几日父亲病愈了,才刚入夏呢,阿蛮不过是换得早了些。”
谢元茂则长吁短叹。
谢姝宁便请了宋氏出去说话。
“娘亲,月白的亲事,江嬷嬷可曾同你提了?”
宋氏帮她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道:“说了,只是这事,还得看鹿大夫自己的意思,我晚些再让江嬷嬷去试探试探。”
鹿孔这人一说话便要脸红,这事要细谈,恐怕也不容易。
谢姝宁颔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太心急了。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陈氏被谢姝敏咬了一口,虎口见了血。
恰好鹿孔也重新为谢元茂开了药方出来,宋氏便请他去一趟海棠院。
谢姝宁心中一动,就也先告退了,半道上就折去了海棠院,没走一会便赶上了鹿孔
“八小姐。”鹿孔低着头唤了声,就不敢再吭声。
谢姝宁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故意问他:“鹿大夫可想过要娶个何样的妻子?”
鹿孔面上飞快笼上两片红霞,小声道:“缘分该来便会来,在下并不曾想过。”
“那依你看,若有个肤白端庄大方贤良的女子被老天爷送到你跟前来,会不会是缘分?”
“啊?”脚下一个踉跄,鹿孔面上神情呆呆的,差点摔在了一旁,惊慌失措起来,“还请八小姐莫要打趣鄙人……”
谢姝宁无奈地别过脸去,憋着笑,“鹿大夫仔细些路。”
来了这么一出,谢姝宁也不敢再同他胡说八道了,两人很快就到了海棠院。
陈氏铁青着脸坐在那,谢姝宁则窝在乳娘怀里,“咯咯”直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咬伤了陈氏的事。听到笑声,陈氏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斥了句:“笑什么笑,还不快将九小姐抱下去!”
谢姝宁挡在了乳娘跟前,微微一笑:“陈姨娘,九妹妹也是你能骂得的?”
就算是个傻子,是庶出的,那也是谢家的小姐。
陈氏望着她,咬了咬牙。
她可没忘,那一日谢姝宁说她一辈子都要养个傻子的话。
半响,她才勉强挤出个笑来,“六爷让婢妾亲自教养九小姐。”
谢姝宁眨眨眼,一脸天真地道:“那看来,陈姨娘并不喜欢这差事呀。我倒是喜欢敏敏,喜欢得紧。”说着话,她走近了陈氏,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轻轻道,“我先前说错了,连个傻子,我也不想叫你养。若连敏敏也没了,父亲可还会记得有你这个人?”
转过身,她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道:“呀,姨娘手上的伤不轻呢,鹿大夫快给姨娘拿点药膏抹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