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流氓,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会儿一变,还专门逮着竑儿的痛处骂,这明摆着就是不想叫竑儿好过!
可是,从情理上来讲,他的小妾被人睡了,还弄出了人命来,他不想叫竑儿好过,也是人之常情。
说到底,要不是竑儿惹下了这段风流债,他哪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但话又说回来了,没有这段风流债,那他们白家这支血脉就要断掉了。
痛定思痛,二老决定,等到过一段时间,双方都冷静下来后,再访麦家!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给要回来!
麦家,周约的院中。
望着好不容易哄睡过去的律哥儿,周约真心是觉得身心俱疲。
本来是想把这孩子丢给乌攸照顾,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也病了,尽管不知道是不是装病,但乌攸不收,她也不能硬塞过去,爷那么偏疼她,要是让他知道了,非要来找自己的茬不可。
她考虑过,要把孩子还给周织带,她还去专程找了爷,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古时候的母子亲情,讲到周织日日思念儿子的情境,在她都快要把自己给感动了的时候,林回今的一句话就把她的激情给浇了个透心凉:
“一个通房丫头怎么能带孩子?你搞笑的吧?你这个主母怎么当的?”
好吧,周约她忍,谁叫她是主母呢?
周约一方面要打理家事,一方面得照顾律哥儿,一方面还得费尽心力地瞒着周织,不敢叫她知道白起竑的事儿。
要是儿子被白家带走了,周织非疯了不可。
疯了之后的周织,会做出什么来,周约可不敢去想。
可现在,她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状态。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倘若律哥儿被要走,抚养律哥儿的她,必定讨不了什么好,搞不好周织就会咬着她不放。偏偏现在爷还那么疼爱他的乌表妹,恨不得日日腻在她的院子里。
周约想到这儿,狠狠地攥紧了手帕:
要是那个乌攸像绿帘一样,死了就好了!
就连爷也是,如果死了的话……
哎?
如果爷真的死掉了的话……那她过去所做的一切,即使被披露出来,也就无所谓了吧?
周约正出着神,摇篮里的律哥儿就猛地一嗓子嚎啕了起来。
周约惊了一跳后,抚着胸口,望着律哥儿的眼神,居然多了好几分怨毒。
现在她的麻烦就是这个甩也甩不脱的小鬼!哭就哭吧,还总是哭得这么突兀,是要吓死谁?
她这个主母当的,还不如个保姆!
律哥儿非常没有眼色,哭得更凶狠了,在一旁守着的乳娘把他抱起来,哦哦地连声哄着,而周约背过身去,脑海中却突然掠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想让乌攸死的话……不如利用一下律哥儿?
反正,律哥儿对她来说,也即将失去利用价值了,搞不好,周织还会把孩子被抱走的这笔账记到自己的头上来。
既然如此,何不制造一个机会,让律哥儿死去,并让他的死,和乌攸扯上关系?
自从矽线被送走后,周约就不敢轻信任何一个丫鬟了,她总是怀疑,有人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
所以,这件事,必须周约一个人来做,或者是……
交给一个外人去做,到时候死无对证,也是好的。
趴在房梁上观察周约的X战警戳了戳身旁打瞌睡的葫芦娃,说:
“你看,那个周约笑得好瘆人啊。”
葫芦娃不耐烦地把他的手给拂开了:
“走开走开,睡觉呢。她啥时候不瘆人啊。长得都够瘆人了。”
……
周织在自己的房间里慢慢地打理自己的妆容,看上去,一切正常。
然而,她目光中的恨意被铜镜照着,映得灼灼生辉。
白起竑的那件事闹得全城尽知,她早就有所耳闻了,但她不能流露出分毫来。
她对白起竑那丝情谊,早在白起竑拒绝认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被磨灭殆尽了。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白家不能绝后,他们家必定会来人,把律哥儿抱走。
带走律哥儿还好,但白家绝不会连她这个母亲一块儿带走,麦大正也绝对不会愿意的……
一想到自己将来的种种后果,周织就忍不住背脊发凉。
现在,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白家带不走律哥儿!死无对证!
周织渐渐地攥紧了手里的梳子。
只要律哥儿死了……那样的话,只要她咬死自己和白起竑没有关系,那自己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