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买了一大袋子,就是准备让他炫耀回去的。
“你昨日怎么不告诉那人,做芸豆卷的不是御厨呢?”谢三好奇地打量何靖,恍然大悟般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大姐昨晚上告诉你的。”
“才不是。”何靖断然摇头,转念间又惊问:“你都看到了?”他急切地抓住谢三的手腕,恳求道:“你不要告诉大姐,我在学堂被人欺负的事,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谢三低头看看手腕上的小手,心中掠过一阵异样。他找来学堂,只为打探何欢的近况,可对着何靖,他想到了失踪的侄子,对他总有一股亲近感。若是谢辰还活着,差不多也是何靖的年纪。他初来蓟州,只是为了寻找谢辰。确切地说,他觉得永安侯府的所有人都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结果。
谢三伸手揽住何靖,笑问:“你想怎么做呢?难道以后就这样一直被他们欺负吗?”
何靖扭了扭身体,到底没有挣脱,只是肯定地说:“我虽然还没有想好,但是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再说,他们只是嘲笑我家里穷,别的他们又比不过我。还有,大姐早就说过,没有银子并不等于低人一等。不管有没有银子,都要高高兴兴过每一天,我才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说呢。”
“你昨天为什么不对他们说,芸豆卷不是御厨做的?”
“我为什么要说?”何靖反问,“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是我嫉妒他们。”
“这也是你大姐教你的?”谢三轻轻拍了拍何靖的头。
“是我自己想的。”何靖侧头避开他的动作,却依旧倚靠他站着,义正言辞地重申:“总之学堂的事,你不要告诉我家的人,我是男子汉,我知道怎么应对。”
“要我不说也行。”谢三把纸袋子凑到何靖面前,“你把这些芸豆卷吃了,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何靖没有接过纸袋子,眼中露出几分纠结之色。
“怎么,不愿意?”
“我知道,这些糕点是你故意买给我的,其实你是好人。不过即便你是好人,我也不会替你在大姐面前说好话的。而且大姐昨晚就说了,凡是有关你的事情,都不需要告诉她。”
谢三表情一窒,追问:“她真的这么说?”
“嗯。”何靖点点头。
谢三又恨又恼又无奈。
当日,他遭黑衣人围攻,生怕他们伤害何欢,只能一路引他们去城外。本来他盘算往小树林方向赶去,只要遇上林捕头他们,或者有守城门的士兵相助,他大概有机会脱险。
他且战且退,还没到城门口就发现,这一次的黑衣人比前两次计划得更周详,他甚至怀疑,他们一早就预料到,他生怕累及何欢,一定会引他们出城,所以在半道另外安排手下伏击他。
眼见自己毫无胜算,谢三只能拼尽全力突围,只求保住性命。
就在他觉得自己毫无胜算的时候,他的旧部周副将突然出现了,他这才意识到,他虽然不知道西北旧部何时抵达蓟州,但他与黑衣人缠斗中,有意无意朝着他和周副将约定见面的地方靠近。
也亏得他运气好,周副将率几名亲信,恰巧在那时赶去与他汇合,这才从黑衣人的围攻中救下他。
早在陵城遭遇屠戮,长安去南京府求救无门之初,他就找人悄悄送信去西北了。他此举虽然不合规矩,但当时他不得不考虑,谢正辉返京后杳无音讯的事实,他必须做第二手准备。
事实证明,不止谢正辉没能回到京城,就是他几次送回京的消息,除了他想迎娶何欢那一封八百里加急,其他的全都被人拦截了。恐怕那一份八百里加急不是对手未能拦截,而是故意放行的。
按律法,地方守将没有皇上的命令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周副将冒着被治罪的危险,借病重休养之名,带着三名手下轻装前来。虽然他们仅有四人,但对谢三来说,他们来得太及时了。
此刻,他们之一已经星夜兼程赶回京城,其他人也在暗中调查谢三觉得有可疑的地方,他这才有时间替何靖买芸豆卷,顺带打探何欢的一举一动。
其实按照谢三的本意,他很想直接去何家,或者索性与沈经纶说清楚,可是从黑衣人在何家攻击他的情形看,沈经纶并不是黑衣人的幕后主使,他暂时没必要与他针锋相对,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再说,将来一旦动起干戈,沈家的立场是至关重要的,至少在蓟州一带,沈经纶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