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见双卿正跟春芳挑衣服,不由浓眉一轩,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去娘那里请安,她们屋里也是堆了满床满桌子的衣裳,不过是回家罢了,又不是进宫赴宴!”
双卿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些什么?只要穿得好了气势就有了,讨人喜欢总比讨人厌好得多。”
罗承屿走过来帮她挑选,口中调笑道:“怪道呢——我当年一见你就想着这辈子非你不娶,定是你故意打扮得美美的给我看的。”
双卿扑哧一笑,道:“还说呢!我那不过是上门做客的礼节罢了,你倒好,前头有客人,你还带着你妹妹在后头爬树摘果子,结果两个都摔了下来,衣裳都划了大口子,狼狈不堪,亏得妹妹没摔着,不然只怕你也跑不掉一顿板子。”揉着屁股直喊疼什么的太影响形象就不说了,省得惹急了罗承屿,到晚间吃亏的还是自己。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便选好了衣裳,罗承屿又道:“上回大哥写信说了,御赐的靖国公府早就着人加紧工期,只是如今已经是十月里,只怕咱们都要在罗府过年了,正月里又不好搬家,这样一耽误,前前后后要住上三四个月才成!”
双卿奇怪道:“怎么罗府叫你说起来倒像是龙潭虎穴一般?而且太太这些日子也不大高兴似的。”
罗承屿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叹道:“我一直没跟你说,只因为这事是咱们家的禁忌,就是府里知情的老人也是谁都不敢说的。”拉了双卿坐在身边,道:“罗家也算是个书香门第,虽说人丁不旺,可是每一代都能出一两个进士举人的,到了我祖父那一辈,就我祖父一个人有了功名,只是他命不好,官没做到一任,自己就一病撒手走了,我祖母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大伯和我爹拉扯大,可喜我大伯竟是个极聪明的,不到二十岁就考中了二甲传胪,然后进了翰林院做庶吉士。”
罗承屿的大伯到现在胡子都花白了,竟是在翰林院修了一辈子的书。双卿的父亲先前也在翰林院做过编修,后来有了从龙之功,如今已是做到了内阁次辅。
只听罗承屿接着道:“大伯青年俊才,又娶了侯府的嫡女,便成了罗家的顶梁柱,只我爹不好文偏好武,托人在先帝的府上寻了个侍卫的差使,那时先帝还不是太子,只是个大位无望的闲散皇子罢了,祖母便想着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也好放心他以后自立门户。谁知亲事还没说好,我爹就看上了我娘,那会儿娘身边只有一个年迈多病的祖母,余下一个亲人也无,虽说她祖母是个有诰命的,只是奈何她父母都不在了,家中也无恒产。我祖母自然看不上她,便不同意这桩亲事。”
双卿从来不知道公公婆婆还有这段抗争强权的浪漫情史,想想那时的艰辛,又想想现在老两口的恩爱,忍不住满足的叹了一口气,道:“太太也是个有后福的人,如今相公恩爱,儿女双全,又有超品的诰命,真是叫人羡慕!”
罗承屿看徐氏托腮遥想,一脸梦幻,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便伸手去捏她的脸,道:“你还是羡慕你自己才是正理,天底下哪还有比我更好的相公?说起来,我以前恍惚听见个算命的说爹娘以后无子送终,害得我娘不知撒了多少银钱去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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