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想去哪里?便是晋国楚地,只要你喜欢,我们都可以去。你在担心晋毓与楚溯?不必担心,有我在,他们谁也动不得你分毫。阿乐,不要睡……好不好?”
有泪意从眼角淌下。那是泪吗?不,那不是泪,那是他对她的爱。
是的,爱。
他是个不将爱宣诸于口的人。可这一刻,只要平乐能安好,便是说上一天,一月,一年爱字他也心甘。
为什么?
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明明昨晚他还趴在她的腹上感受女儿那小手小脚的力度。为什么?此时却要经历这些。
“你们快些起来,阿乐若有事,你们全部赔葬,并且诛九族。”殷裔吼道,几个稳婆本来就吓得软倒在地,殷裔这话一出,其中一个胆小的更是直接昏厥。
“陛下……娘娘……胎位不正……我们用土法子揉了娘娘肚子许久……孩子也没在腹中转过胎来……这样下去……便是娘娘也……求陛下饶命。 ”一个胆子大些的稳婆磕磕巴巴的说着。
本以为得了个好差事。只要母子平安,赏赐自是不必说,帝君一高兴,赏钱许够她们接生百个千个孩子……
女郎生孩子这种事,在稳婆眼中根本不算事。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无非是受些罪罢了。
平时也见过一尸两命的。多数是大人忍受不住,当先昏厥,于是孩子胎死腹中,连累到大人也横尸当下。
可榻上这女郎不是旁人,是帝后,是大盛国最尊贵的女郎。
她肚中的不是皇次子便是长公主。
这样的尊贵……何况传说帝君独chong帝后,甚至传也终其一生只帝后一人足矣。
这样的深情……可帝后的情况确实凶险。
血不停的流,孩子胎位不正,无法出来,便是强行推压出来,也是脚在先,头在后,这样的孩子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怎么办?
听完稳婆的话,殷裔眼中的炙热几乎将殿中诸人焚烧至死。
“都给朕滚进来,娘娘今天若有事,你们全部赔葬。”这话却是说给御医听的。chuang幔放下,在殷乔的引领下,御医一个个脸色煞白的进殿。
女人生孩子这种事,自视甚高的御医是不会理会的。便是自家女郎生娃,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反正女郎有的是,这个生不下来,换一个便是了。
所以在御医的心中,女郎是廉价的,孩子相对价值高些。可他们也不会冒着冲撞产房,惹上晦气的险去产房替女郎把脉。
可这女郎不是旁人,是帝后,这吩咐的郎君也不是一般人,是帝君。
于是御医虽然一个个心有不愿,却也不敢在此时公然闹腾……他们之所以来,不过是按例罢了。似乎不管是晋国还是楚国,没有哪个女郎在产子时准御医入内。不过皇家,毕竟与普通氏族不同,还是要提前宣御医的。可像殷裔这样几乎将御医塾的御医都宣来,也算是千古难寻了。
让御医进产房,更是亘古未有。
殷乔此时却没心思理会那些,虽然他也很是介意自家郎君会与血气冲撞,以至影响社稷。可他心中更清楚平乐在殷裔心中的地位。
若是女郎有事,主子便不是简单的冲撞个血房了。也许会将血房铲平也未可知。所以得了命令,他二话不说便领着御医入内。
御医数名,排成列。
一个个上前探脉,chuang幔遮拦,只隐约看到chuang幔里人影攒动,看到那抹明黄动也不动守在chuang头。御医初时还觉得大材小用。想着平乐这个娘娘也是擅医的,便是帝君,似乎也颇通医理。两个擅医之人在一起,何必再劳他们进殿。
可探过脉,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这脉相……
况且鼻端那浓重和血腥之气。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又想到帝君刚刚那句……娘娘有事,全部陪葬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惊,很快屋中便跪满御医。
“臣等无能。娘娘的脉相是血虚之症……这样的脉相,便是有灵凡妙药,臣等也无法保证娘娘可以平安产子。”御医如实以告。
他心中清楚,便是自己不说,帝君也是知道的。
毕竟这样的脉相,一探便知。
这所以让他们进殿探脉,或许是帝君期望……期望奇迹吧。
也只有奇迹降临,才能母子平安。
若无天降奇迹……
若无?御医们不敢想了。
此时帷幔中的两人,一个躺着,疼得随时会晕厥,一个坐着,握着另一个的手,脸色却不比榻上躺着的那个好看……
阿乐,到底要如何?如何做?才能……才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