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寻到元娘的时候,元娘正在劝解嘤嘤哭泣地梅婆子。
本来就没甚食客的摊子凌乱不堪,几张桌椅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有几张还折了腿烂了角,碗碟也碎了一地。
戚老头儿捂着头蹲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覃初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也能想象出他此刻定然也同梅婆子一样,哭的很是伤心。
“梅姥姥,发生了什么事儿?”覃初柳走到梅婆子身畔,蹲下身子仰头去看梅婆子。
梅婆子用帕子揩了揩眼泪,含混不清地说了很多,覃初柳一句话也没听清。
元娘起身拉着她去了一边,悄声给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太平镇里有一伙泼皮无赖,平日里偷鸡摸狗、捧高踩低,可谓无恶不作。
以前定时给这些泼皮交一些保护费也就是了,钱不多,梅婆子他们也还能接受。
可是不知为何这一伙泼皮出现了内讧,分做了两派,他们内里打的不可开交,水火不容,太平镇上做小买卖的商贩也不好过。
这两派泼皮轮番来收保护费,且每一派收的费用都是原来的二倍,这样,他们要交的钱就是原来的四倍。
梅婆子和戚老头儿的摊子生意本来就不好,交过一次保护费之后已经没有余钱了,不想今日另外一伙儿泼皮又来收钱,他们拿不出,惹恼了那伙人,那伙人便动手砸了摊子上的桌椅盘碟。
“村里人都羡慕镇上的人,以为生活在镇子上就是人上人了,现下看来,还不如在咱们村子里呢,至少不用受这些个冤枉气……”元娘本是想说他们现下的生活挺好的,只是说到受冤枉气,她想到了她们母女在安家村的境遇,后面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覃初柳猜到了元娘的心思,握住元娘的手,柔声劝慰,“娘,人的心思各异,我们不能左右别人的心思,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就好了。”
见元娘的面色好些了,覃初柳才去劝解梅婆子。
梅婆子哭得一抽一抽的,手里的帕子也湿嗒嗒的,用手一拧都能拧出水来。
覃初柳又蹲了下来,抽过梅婆子手里的帕子,轻轻地给她擦眼泪,“梅姥姥,你莫哭了,省得哭坏了身子。天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咱们再挺挺,说不准就柳暗花明了呢。”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太大太空,根本就是隔靴搔痒。
不过,梅婆子倒是不这样想,她哭得眼睛都花了,迷迷蒙蒙地看见眼前蹲着干净玲珑的覃初柳,轻声细语地说着贴心话,梅婆子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干涸的心都化了。
梅婆子伸手把覃初柳抱在怀里,头埋在覃初柳的颈间,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太凄厉,太悲伤,就好像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儿,哭的毫无顾忌,哭得肆无忌惮。
一边的戚老头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哭出了声。
元娘哪里忍心看这样的场面,早转到街角偷偷抹泪去了。
覃初柳猜想梅婆子是想到了他们早夭的孩子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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