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辉倾斜下来,晕黄了远处的青山,近处的农田,更给站在两拨人中间的,小小的女孩儿镀上了一层凌然不可侵犯的光圈。
静,很静,四野静得只剩下啾啾虫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覃初柳的身上,有惊诧,有狐疑,有不可置信……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娃能有这般的气势与胆识。
这个时候,就是唤来一个成年的男人站在中间,只怕也早已经吓破了胆。
不光小南庄的人不敢置信,就是安家村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些日子关于覃初柳的传言不少,大家都说她聪慧机敏,却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她还能这般的勇敢无畏。
覃初柳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在小南庄的人还未缓过神来前又开口道,“你们今日几次三番掘我沟渠,截我的水,是觉得我安家村人好欺负不成!你们莫要以为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们就怕了,我告诉你们,我安家村男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不自觉地用上了沈致远体,平常还不觉得,现下才发现效果真真不错,听了她的煽动,安家村的男人们个个挺胸抬头,工具举的老高,大有你一句话我们就去拼命的架势。
两方气焰此消彼长,安家村人被覃初柳几句话激出了斗志,小南庄的人就蔫了下来。
没人再敢叫嚣,就是站在最前的男人也往后退了退,再说话时语气已经软和了不少。
“我们小南庄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他咽了口口水,佯自镇定,“这沟渠本来就是我们挖的,若是我们没挖这沟渠,你上哪引水过来!”
“若是你们没挖,我在买地之初就自己挖出一条来!”覃初柳轻松道,就好像挖一条沟渠就和吃顿饭一样。“我能花钱找人修自然也能花钱找人挖!”
“话谁都会说,我也可以说若是你不修这沟渠,我们自己也会修!”男人反唇相讥。
覃初柳往前走了两步,走到男人身前。仰头看着他,“我买地的时候是冬天,改地也是在冬天,若是没有这沟渠,我在初春的时候就会挖,一点儿也不会耽误功夫。我问你,若是没遇上旱灾,没看到我这沟渠里有水,你们可还能想到要修整沟渠?”
这话可是问着了,若是这沟渠里没有水。小南庄的人遇了大旱兴许就硬|挺着了,只是这沟渠里偏偏就有了水,他们就动了心思。
覃初柳把他们的心思猜的很透彻,一箭直接射中靶心,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男人嗫嚅了半晌也没挤出一句话来。覃初柳嗤笑一声,“你们可还有话要说?你们若是觉得自己有道理就一一讲出来,我定然一一驳回去!”
覃初柳眼神突然一利,晶亮的大眼睛在小南庄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很是嚣张,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他们,小庄村上百号的男人。被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吓住了!
就在覃初柳一个人压倒整个小南庄的时候,安冬青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喉咙,有些得意地道,“我安家村数百户的大村,我安氏绵延数百年的大族。做人做事从来都讲一个理字,今日你们没理,也莫要强辩。从今以后,没有我们安家村人的允许,你们休想用上一滴这沟渠里的水!”
安冬青说话的底气很足。就好像背后有人给他撑腰了似的。
只他自己心里清楚,给他撑腰的,就是身前的小姑娘!
这一场对峙,最终以安冬青的这番话结束,小南庄的人虽然还有不服,却也怕了安家村人的气势,只得暂且回去了。
人都走了之后,覃初柳拍了拍隼的头,“干得好,今晚你就在这里守着!”
隼好似听懂了她的话,昂首走到一边的草堆里掩藏了起来。
安家村的人都没有散,一个一个都看着覃初柳,这时候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意,看着覃初柳的目光也是和善的。
覃初柳也笑着看他们,咽了口口水,道,“今日之事多谢大家,来日若还有别人来犯,我定然出尽全力!”
覃初柳心里明白的很,这一次两村对峙的源头还是因为她,安冬青肯为她出头,而安家村的人又心甘情愿地为安冬青出头,这样说来,也算是安家村的人为她出头了。
做人要恩怨分明,旁人做了坏事不能姑息,但是帮了自己,也绝对不能不感激。
这个时候覃初柳才隐隐感觉到宗族的强大。
在小事上,安家村的人可能各家有各家的想法和打算,但是发生了大事,他们势必要抱成一团,齐力对敌。
回去的路上,覃初柳故意落后一步,和谷良走在最后,安冬青便也慢了下来,和覃初柳走在一起。
“表舅舅,你怎么又来了?”覃初柳狐疑地问安冬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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