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而后缓缓放下,与此同事,他也恢复镇静,双手再次背到身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银票的事,周都护与董庸若再问起来,你就坚称那是宝物,若是他们继续追问,你就让他们来找我,我自然会解决好!”
听秦简这么说,周萋画这才稍微解了解气,她瞪着她那如圆杏般的眼睛,看着秦简那躲在面具后面的眼眸,“说话算数!”
“我秦谦之几时说过骗人的话!”秦简面朝帐篷朝阳面,听着外面一直有人来来往往跑动的声音,思忖着应该到了自己离开的时间了,他转身走向帐篷那交掩处,手刚碰到布幔,忽而又想起什么,他再次转身。
对周萋画说道:“听说你在火灾里,为了救出那支匣子受伤了?”秦简说着,就抱拳,“多谢了!”
这还是秦简第一次这般慎重地对自己说感谢,竟然是为了那支匣子!
周萋画越想越觉得郁闷,没好气地说道:“不要客气,我不过是为了履行咱们的约定,别到时你做到了,我把匣子弄坏了,你秦简不愿欠人情,我周萋画也不习惯欠人情!”
“那好,今晚我就让董庸主动与你解除婚约,婚约一解除,我便来取那匣子!还请娘子在这段时间里好好保管匣子!”秦简不知道是没听出周萋画的怨气呢,还是故意地竟然一句话里提到了两次匣子,提就提吧,还如此慎重地要求周萋画保管好匣子!
那匣子就对你那么重要嘛,我不顾自己安危,冲进大火给你把匣子抢了出来,还要我怎么好好保管,周萋画是越想越生气,逼到秦简面前,冷冷说道:“不必了,我觉得董庸人不错,长相俊俏,谦谦有礼,与我也算是志同道合,我对这桩婚姻还是很满意的!”
鉴于秦简知道“我”的意思,周萋画肆无忌惮地用着这个代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却见秦简原本泛着笑意的眼眸忽而一沉,笑意瞬间消失,满目的失落与低沉,他哑着声音,如同后背瞬间背负了什么重物一般,语速缓慢地说道:“既然你不需要我为你解除婚约了,那我们的交易还要继续吗?是你另提条件呢,还是无条件将那匣子还给我?”
无条件?想的美!
“你不是最不喜欢欠人家情了吗?我无条件还给你,你会接收吗?”周萋画冷嘲热讽地说道,“为了让你日后见到匣子好受点,我自然要重新提条件!”
周萋画将脸侧到一旁,不看秦简的脸,她担心若多看他一眼,她就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了,“你看这田庄也被烧了,我与丽娘、春果也无处可去,这种情况下,我父亲自然会把我接回侯府,可是,很不巧,我刚刚跟府里某些人发生了不愉快,若是就这样会去,还指不定会被人又说成扫把星!”
“我,希望你能帮我让我像两年前被迁离侯府那般轰动一样,隆重回到侯府!一则也衬得起我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二则,就是日后我嫁入帝师府,也免得被人拿话揶揄!”周萋画拉一拉衣袖,“秦义士,您看这个条件,给你那匣子做交换,可以吗?”
周萋画的话落下去许久,秦简这边才有了回应,他长长嘘了一口气,他僵硬着身体,走到周萋画面前,伸手摆正周萋画的脸,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也好,今年大年初一,某与董庸去南岳山抢了头香,董庸说,他希望与他有婚约的周四娘与他志同道合,刚刚听娘子也这么形容董庸,看来这头香算是没白抢!秦某在这提前恭喜娘子觅得良缘!”
他不在用我来自称,而是选择代表着他态度的“某”字,声音如深山远寺的钟,每一个字说出口,他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一下,但是他还得克制,是的克制!
“俗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某正以为替你与董少卿解除婚约一事烦躁不已,既然娘子这么说了,秦某也算放下一桩心事!”秦简说着再次抱拳。
许是秦简这话的声音太过沉重!
许是秦简说的这番话太过严重!
秦简话音刚落,周萋画就感觉压力如涨潮的海水一般朝自己袭来,她一个没站稳,踉跄几步,直接蹲在了地上,声音太过响亮,一下子惊动了帐篷外面的人,就听春果阔语一声,“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奴婢要进来了!还有郎君、董少卿跟柳神医!”
什么?这么多人进来还了得!周萋画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看向那交掩的幔布,示意秦简快点从背阴面离开。
秦简脚下步子刚移动,就听到背阴面传来余崖惊恐地喊叫声,“这里的石头怎么被人搬开了,来人哪,还不快快修复!”
得了,这前后都出去不去!(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