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瑞给她的毒药还在衣袖里,她没料到周明波最多活不过两年,还跟东阳王有交易,吃下毒药。她明白的太晚了,不过还来得及,她能追上周明波,在九泉之下,他们做一对无忧无虑的夫妻,不用再为凡尘琐碎之事操心。
只是不能在弥留之际再见晏云暖一面,有些可惜。就这样,晏云竹慢慢闭上眼睛,周明瑞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去了。是不是在她心里,还深爱周明波,那他,仅仅就是利用而已。太后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已然发生,改变不了。她唯一做的就是活下来,保住独孤婷肚里的孩子,那是周明波唯一的血脉。
至于晏云竹,太后就算恨她入骨,也不能让周明波死而复生。周明瑞抱着晏云竹转身离开,独孤婷扑倒在太后怀里,“太后。”她最大的依靠还在,太后必定会保护她和肚里的孩子。想想还觉得心有余悸,若不是肚里这块肉,恐怕她早就身首异处。
周明波没有跟晏云竹葬在一起,这是周明瑞不肯,太后也不待见晏云竹,对她还有恨意,巴不得如此。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让她的儿子早早的离开人世。太医说最多活两年,好歹还能多陪她一些时日,也许还能等到独孤婷肚里的孩子出生。
太后看着面前的莫林梓:“你可知道哀家有多恨晏云竹,还有周明瑞,他们联手夺走波儿的性命,还有他的皇位。哀家不要求你为他报仇,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你心中有数便是。”莫林梓莫不吱声,这些对他来说,都太震惊。尤其晏云竹,还记得晏云暖欣喜若狂的告诉他,晏云竹被周明波立为皇后,成了一国之母。
他们俩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晏云暖还准备等回京后,进宫多陪陪晏云竹。若是被她知晓,恐怕要伤心许久。哎!见莫林梓不说话,太后咳嗽道:“哀家知道,你未必就相信,只是你好好想想,哀家没有骗你的必要。”“太后,微臣明白,还有一事还请太后解惑。”
莫林梓双手作揖,太后点点头:“嗯,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哀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就好,莫林梓问的自然是长公主为何前一晚好好的入宫,第二天清晨尸体就送回明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他的母亲,莫林梓不能无动于衷。太后就知道他会问起,叹口气,对着莫林梓娓娓道来。
周明瑞在朝堂上拿着周明波留下来的禅位诏书和传国玉玺,很快就被群臣拥立为东周国新一任的圣上。太后也认同了,就这样周明瑞登上皇位,坐上了曾经属于她儿子的位置。她去给周明波收拾遗物的时候,突然在他最爱的衣裳的口袋里发现了他留下的一封信。
他早就算计好一切,看来是放纵晏云竹。太后不知道该责备他,还是心疼他。最心爱的女人留在他身边,就为了跟周明瑞联手杀了他,要他的皇位。他的一片真心都被晏云竹辜负,太后打开书信一看,第二日傍晚才把长公主召进宫。她还记得长公主特别梳妆打扮才入宫出现在她面前,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
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太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用多礼,你难得入宫一趟,坐下吧!”长公主来的路上,心里一直在猜测,太后刚失去儿子,正是悲伤之计,找她入宫所谓何事。太后瞥了她身上的衣裳,还真是快啊,周明波刚去世,她就穿的如此鲜艳。这怪不得长公主,周明瑞下令,并不用为周明波守孝,那是周明波的意思,后事一切从简。
太后轻轻走到长公主面前:“哀家到现在都还记得长公主出嫁那一日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仿佛昨日发生的事。”长公主讪讪的笑道:“难得太后还记得,都过去那么长时间。”她都快忘记了,都快二十多年。久远的好像前世一般,太后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做什么。太后轻握双手,直勾勾的盯着长公主:“哀家很好奇,你和明国公是否真的如传言一般,夫妻相爱?”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长公主皱眉:“太后,您何处此言?”“哀家只是好奇而已,你不用紧张,就是随口问问。”太后眯着眼,长公主略微松口气,她还以为隐藏多年的秘密被太后发现。没有就好,其实对她来说,早就应该忘记。反正也没人知晓,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回想。
长公主的神情足以说明一切,从衣袖中掏出在周明波衣裳中找到的信递给她,“你好好看看吧,跟哀家还没有实话。”快速接过书信,长公主就看了起来,什么,东阳王居然告诉周明波,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事。可恶,没想到他那么不守信用,不是发誓不说出去。
她早就应该猜测,太后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起她和明国公的事,看来她早就计划好。“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哀家不过好奇而已,你难道还要隐瞒下去。你别忘了,哀家若是想查,很快就能知晓,只是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