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很喜欢孩子,一直渴望有个自己的宝宝。小时候我们玩过家家,姐姐当妈妈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连翘又抽泣起来:“傅哥哥,我姐多么渴望这个孩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傅斯年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果连翘知道,如果季半夏知道,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们会怎么想?
因为他,半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傅哥哥,别难过,等姐姐身子养好了,你们赶紧再生一个吧。”连翘感觉到傅斯年声音的颤抖,安慰他:“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豆豆造成的打击。”
只有再生一个,才能弥补豆豆造成的打击……如果不会再有孩子,半夏的伤痕,是不是永远都无法愈合?
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做母亲,是多么残忍。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锤在傅斯年的心上。他不是女人,但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女人的想法。
苏樱这么说,连翘也这么说。
半夏呢?他不敢问。
她应该也是吧。她对母亲这个身份存了多么美好的幻想,他怎么会忘记呢?
他是不是该放手?也许,半夏该爱上别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拥有一个女人完整而幸福的人生。
他不应该这么自私,不是吗?
可是,心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眼前出现了溺水的幻觉?为什么无法呼吸心跳会如此失控?
连翘还在说着什么,傅斯年已经听不见了。他轻轻推开连翘,失魂落魄地朝外面走。
不知道,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他不知道。
傅斯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医院的花园,也感觉不到太阳的暖意,空气不够用,他大口地喘息。
“傅总!好巧!”苏樱黑衫红裙,提着果篮,站在花园小径的另一头惊喜地看着他。
傅斯年盯着苏樱,脑子像灌了水泥一样,竟然想不起她是谁。
看着傅斯年失神的眸子,苏樱的惊喜渐渐变成了担心。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斯年。他憔悴消瘦,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了简直叫人心酸。
强势霸道的傅总不见了,眼前的傅斯年,像个迷路的孩子。
苏樱心里涌起一股柔情,她走到傅斯年面前,晃了晃手:“傅总,你怎么啦?”
傅斯年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猛地后退一步。
失神的眸子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他看了苏樱一眼,转身就要走。
苏樱急了,好容易偶遇傅斯年一次,不说几句话岂不是太亏了?
她慌忙拉住傅斯年的胳膊:“傅总,华臣的并购案是不是还没处理干净?这件事,我知道一点内幕,你想不想听听?”
傅斯年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转过身来,他的语气是素来的淡然:“哦?”
苏樱心中暗自得意,被并购的那个公司的财务总监,正好是她的师兄,并且正好在追她。上次吃饭,他顺嘴提到这件事,她有心套话,从他那里打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苏樱掌握了主动,娇俏地指指小径边的长椅:“你不请我坐下来说?”
病房里,护士一边麻利地抬高床位,一边叮嘱道:“一会儿如果还有淤血,自己按压一下肚子,把缩宫片吃了。”
季半夏点点头算是回应,她的眼神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花园。
秋天的阳光正好,天空碧蓝如洗,是傅斯年喜欢的高远开阔。
眼神落在长椅上并肩而坐的男女,季半夏的眼神凝住了。
那背影,分明就是傅斯年啊。
旁边那个女孩是谁?一头漂亮的长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黑色的上衣衬得手臂白皙如玉。
她侧着脸,正在跟傅斯年说什么,时不时抬手抚弄一下长发。
在她抬手的瞬间,季半夏看到了一条细细的东西一闪而过。一个小小的金球,在阳光下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