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也算不上冷漠,他只是——只是,好像没有任何情感的流露,像一棵树。
“我、我们要睡觉!”宝刀求助。
“那里有禅房。”和尚向里面扬扬下巴,又看看宝刀,“女客可以往东去。那边有专供女客休憩的俗房。”
“但是,我们……”慕飞摸摸头。宝刀打了他的头一下:“不准小气啦!冻死要紧还是钱要紧!”
“两位小施主寒气入骨,是该喝碗热汤了。”和尚不紧不慢建议。
慕飞只有掏钱,手一入怀,脸色大变。他这次没有带银子出来,怕人偷抢,只是带了半串铜钱。什么时候,连这半串铜钱都没了?三只手光顾过?还是被他丢在哪里?他神情惨变。
宝刀可怜巴巴向和尚道:“就算没钱……没钱的人也要睡觉啊。”
和尚点了点头:“有道理。”食指轻轻敲了敲下巴,“我确实有个铺位……那么,你们用什么东西来换呢?”
“你们是和尚哎!”慕飞终于愤怒了,“向佛的人,不应该助人为乐吗?怎么老是开口钱闭口钱!”
和尚继续点头:“向佛之人,是应该助人为乐……然而我们应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是吗?你们怎样证明你们需要帮助呢?”
“啊?”
“睡觉真的这样重要的话,你们一定愿意拿出点什么东西来换取吧?如果你们自己都不愿意为了你们自己的需求付出什么,怎么能期待别人为你们付出呢?”和尚客客气气道,“道理就是这样的。”
“你!”慕飞简直要气晕了。宝刀倒是很接受这个说法,摸了摸全身,摸出那一捧紫云英。
从下午到晚上,这捧花已经很蔫了。但宝刀一直在很珍惜的保护它们,所以它们没有被压扁。“这是我很喜欢的花,交给你。”她把花交到和尚手里,“我们真的需要喝点热汤、然后睡觉,拜托了!”
慕飞真想往宝刀脑袋上打一下:这种垃圾花也有用的吗?!但是和尚很郑重的审视它们,收进了僧袖中:“两位小施主请随我来。”
他带他们到了寺庙的后门,在院墙外另有两间茅舍,很简陋,推开草藤编的门,里面贴着墙立着木架,架上一格一格、一匾一匾,全是草药。
“这是小僧储药之地。”和尚介绍,在药架后就地展开一个简陋的卧铺,“小僧唯此卧铺,二位请将就。”
席地而睡倒也罢了,他就这么窄窄一个铺盖,宝刀和慕飞一男一女,虽然并未成年,也在尴尬年纪,怎么将就得了?和尚也说得出口!要是这两位的父母在这里听见,怕不捋袖子打他个大爆栗!
宝刀心里没有男女之防,听了,应了一声,觉得挤是挤点,好歹避风又暖和,再也没意见,领头钻进被褥里。慕飞从前做小公子的时候,身边有五六个丫头服侍他睡觉,他也没觉得跟女孩子过于接近有什么不好,跟着钻进去抢被子,把宝刀当成一只碍事的猫,恨不能一脚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