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都显得有些单薄,就如他本人一般,瘦弱不堪。
但此人身上的料子极好,尽是丝绸所织的长衫,内衬似乎比丝绸更加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请您将我放开。”朱瞻盼被拥着极难受,想要挣脱发现却没法用力,可能是长时间未曾吃过东西。
“冒犯姑娘了。”男子轻轻的松开手臂,低头作揖赔罪,希望能够获得这位少女的原谅。
被放开的朱瞻盼用了好一会儿才站稳了身子,看向了那个刚才“帮”了自己的男子。
男子的身体并没有开始想的那般不堪,可能是因着什么原因,看着瘦弱而已。
“敢问姑娘为何此般装束在此行何事?”
男子叫来了身后的随从,在随从耳边轻语了几句,随从便点头离开了。
朱瞻盼有些警惕的看着距离自己三步远的男子,她现在已知寻母无望,无家可归,此刻的她叹自己无家无依无靠,只恨天家为何要这般行事,恨天家的兵,恨天家的官,恨天家的江山!
“我为何要告予你知晓?”朱瞻盼回了一句便欲离开,却被一个铁制的盒子磕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虽不曾失去知觉,却也让她疼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少女,男子怜惜之心泛起,将要伸手却觉得不妥,他看到了少女所裹的布下似乎没了其他衣服。便叫来了服侍在远处的两名婢女,让她们去帮忙搀扶。
而就在此时刚才离去的随从回来了,手上捧着一件红色的缎袍。
男子接过缎袍递到了刚被扶起来的朱瞻盼面前,轻声道:“此袍乃新制未曾有人穿过,你将其披上可抵御春风之苦。”
看着男子手上的缎袍,朱瞻盼迟疑着,此刻的她还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家没了,喜欢的人没了,村子没了,前一日还在幻想的事情终生都不可实现。
细雨绵绵,虽不能落湿衣袍却能浸透人的心。
不知怎么的,泪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朱瞻盼再也忍不住,她需要找个人倾泻自己的痛苦与悲伤,这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想法。
看着面前少女的种种变化,男子也感到了莫名的痛,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底。
“请问姑娘芳名?”男子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会问出这般无耻无礼的话来,看到了正在流泪的少女,想必她不会回答。
朱瞻盼迟疑了一刻,轻声回道:“韦云玲。”编的很随意,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会脱口而出。
“韦云玲,韦云玲。”在口中轻声的念叨了两遍后,出于礼节,男子轻声的回道:“在下朱壑,今日莽撞了姑娘,实在抱歉。”
韦云玲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朱壑,感受到了说不出的轻松,从心里就想要信任此人。
“朱公子帮助之恩无以回报,小女子暂且告还了。”
但韦云玲并没有就此接受朱壑的帮助,她现在只相信自己。
在知道韦云玲想要拒绝他所帮助的态度之后,朱壑也不强求,只是命人去停在远处的马车上取下两件婢女所传的常服与一锭足两的雪花白银,便与之告辞。
看着离去的马车与随行的仆从,这等车马必是富贾官员们的阵仗,但又与她何干?
不去多想,韦云玲将刚才将其绊倒的铁盒从灰烬中拾了出来,拍去上面的灰泥。
可能是因着燃烧的温度太高,挂在盒子上的小小铜锁此刻已被烧的化了站在盒子上,只是轻轻一提,铁盒便被打开。
盒中出现的是几个被烤的有些变形的银锭,与一支做工精美保存完好的金钗,光是从那般毁灭村子的烈火中得以保存来看,这便是极为珍贵的。
这是可以证明她身份的唯一物件,需要谨慎保留。可她现在算是什么?韦云玲自嘲的笑了。
作为朱家皇室的那一世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将要开始复仇的人却活了。
拾起朱壑留下的衣服,将铁盒中的银两与金钗小心的裹进了衣物中。此刻的韦云玲已经想好了余下的一生,她要寻天家报复一切。
她要去苏州,先去寻那屠杀村民、抢劫财物、**少女的恶人们!
而此刻还在回返路途中的朱壑与身着锁子甲的少年心中全都为之一凛,到底是何事让他们的心如此的慌张不定?
朱家内部的风暴从现在便开始了,十年前所埋下的种子将要改变初生的大明帝国往后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