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去当群演是实在是因为生计所迫,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因为离开了这个圈子,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就像离开的大刘。
但是群演能干多久?
一段时间可以,但他总不能干一辈子,大刘的离开给他提了个醒,按照老一辈的思想,他已经二十多了,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龄,没有意外,在前面迎接他的是和大刘一样的命运,即使稍微有点区别,但绝不会差太多。
但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他想自己一定可以做的更好,只是现在还发现出路,就像黎明前的黑暗,只要稍微往前走走,就是一片黎明。
脚下这条街是影视城附近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了,但影视城毕竟不是学校,没那么强的带动周边产业和经济的能力,商业街只是当地政府说着好听,总的来说都是卖衣服和鞋子的,在街两头有几家饭店,生意也不怎么红火。
天阴沉沉的,眼看着就得落雪,寒冬腊月,街上的人稀稀拉拉,偶尔经过一两对衣着光鲜情侣,不自禁的向吕言投向异样的目光。
吕言脑子里在想事,根本没在意,离过年还要一个月,回家也没什么事。
走了一会儿,他脚下一顿,在他身后不远处是一家音像店,正激情澎湃地时下最流行的音乐。
回过头,扫了一眼音像店门口支着的摊子,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杂志,有新的,还用塑料代装着,只能看到封面,也有掉翻旧了皮的。
走了过去,找了几份娱乐报纸,看了是近两期的,拿在手里,对坐在音像店里的中年店主道:“这份报纸多少钱?”
“两毛”
“这一份,还有这个”
网络还不普及,刚刚毕业那会儿,他经常从报纸上找有没有试镜消息,只是结果让人失望。
揣着报纸回了房子,看着上面的头条新闻:“张记中:最公正的选角”。
在这条新闻的下方,还有另外一部重头戏“历史大戏,《至尊红颜》正式启动”。
吕言的心思活泛起来,和之前档案上的一清二白不同,现在好歹他出演过一部戏,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资历。
他将目标放在了《至尊红颜》上,至于张记中说的“试镜决定”,听听就是,《天龙八部》从八九月份开始热度就居高不下,当红小生花旦被张记中轮番涮了个遍,但直到现在都没个结果。
两个剧组试镜地点都在北京,吕言躺床上想了会儿,得出一个结论:“去了说不定还有机会,不去一丁点机会也没有”。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穿着军大衣,蓝白相间的牛仔,破运动鞋的吕言背着一个包,踏上了由山东发往北京的G180列车。
春运期间,一票难求,费了老半天劲,才排队买到了一张票,上了车,没一会儿吕言就把大衣脱了,抱在怀里,车厢里人多,跟炕似的,坐着都冒汗。
也没什么事,就听旁边的人闲聊,天南海北的,反正乱扯一气,偶尔的他也插两句话。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吕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和对面一个五六十来岁的人抬起了杠,说的是资本家好不好。
吕言不懂这些,也不插嘴,坐在一旁听着。
“我们那个年代,哪有现在那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假烟假酒、豆腐渣工程、商业欺诈,都是这些资本家搞出来的,放到那个时候,这些人都得枪毙”
“大爷,时代在进步,您不能老拿过去的眼光看待问题,总工程师不也说了,先富带动后富,正是这些资本家创造了就业岗位,繁荣了市场,加速了资源的合理配置,减少了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国企不能配置,政府不能配置?”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道:“创造就业岗位?资本家剥削剩余价值,那是喝老百姓的血,吃老百姓的肉,一些人是富了,但是他们仍旧大肆攥取利益,全国多少老百姓在挨冻挨饿,也没见他们伸把手”。
年轻人显然不服:“先富带动后富是一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再说国企,除了中石油中石化和四大行这类暴利垄断行业,这么多国企央企有几家是盈利的,每年不都是政府在补贴,真正说来,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的蛀虫,资本家最起码不会用纳税人的钱填补漏洞”
老人气的哼了一声:“小伙子,你别看不起国企,真要打起仗来,谁来抗,不说别的,经济战争、反倾销,谁顶在第一线?是国企,那个时候你能指望资本家们大发善心赔本出售商品?国企的确有问题,但那也是个别领导的问题,他们为什么会存在,因为他们也是部队,只不过战斗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年轻人仍要辩驳,旁边的一个妇女笑着道:“都少说两句,喝口水,脸红脖子粗的”。
年轻人脸色一红,背过头去,也不说话,吕言笑了笑,成长的环境不同,思想观念自然不同,而且看老人说话和气质,不是机关就是国企人员,不然也犯不着和一个年轻人大动干戈。
吕言很喜欢这种气氛,大家互不认识,没有任何的隔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什么忌讳。
任何远行都有终点,晚上八点钟,火车抵达北京站,之前争论的年轻人和老人早已化干戈为玉帛,相互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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