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就往回走,心里猜着大概是他找的借口,一个不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能有什么当紧事?
追了两步,她伸手拽住了吕言的胳膊:“先说好,到底什么事?”
“下午老乡聚会,让过去”吕言一脸我也没办法的模样,他根本没听过这个所谓的老乡会,但现在既然打电话过来了,还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得,不去终归不合适,而且他正愁没由头撤呢。
劉涛狐疑地盯着他,寻找着能够印证自己猜测的佐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
“信不信由你,对了,你是回去还是怎么着?”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前前后后连个人影也没有,她要是一个人在这,也不怎么安全。
“哼,你管我”她没给他确切的答复,吕言有事,她不能硬拉着他,但心里她又觉得他就是在找借口,就是想偷懒,因此,在脚下,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要当场揭穿他的谎言。
走了一会儿,吕言见他在后边跟个小尾巴似的,既不远又不近,他一回头,她立马的看向别处或者假装拍照,停下了脚步,喊道:“得了,别装了,相机都拿翻了。”
她没有被拆穿伪装的尴尬或者不自然,反而更加的理直气壮,加快了几步走了过来:“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在骗我,要是被我发现你故意的,咱们没完。”
“那一块去不得了,正好,你送我到地方再回去”
“刚才打电话的是谁?”走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她可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熟悉的老乡。
“朱軍,就是老主持春晚的那个”
她眨了眨眼睛,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但却没想过会和吕言有什么交集,不由的再次确认道:“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人家既然都打电话过来了,多少都得过去看看不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终归多条路”
“哦”她轻轻点点头,俩人并肩走着,相隔只有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但在她的感觉里,这距离却越来越远了,而先前所担心的,似乎已经成了现实,他不再是那个整天愁着接不到戏的吕言了,他的片酬越来越高,他的交际圈子也越来越宽、越来越陌生,她不是信不过他的为人,而是害怕哪天突然没了共同话语,说不到一块,朋友之间也就淡了。
一开始吕言没大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拍戏好几年了,但从未听说过还有个兰州老乡会,只是走着走着,他慢慢的想通了,说白了,社会就是个大剧组,大家在演戏的同时又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没有明确界限但谁在谁不在又都心知肚明的封闭的圈子,名气、地位不到,纵然在外面急的上蹿下跳,怎么也进不去,没有认同,哪来的接纳?
正相反,自身到了一定得地步,不自觉的就会融入进去,因为这个所谓的“圈子”的人都脸熟,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交集,而又不存在对话上的不平等,并且无需要人来特意引荐,需要介绍的是进不去的,因为在外界观感变化的那一刻开始,无论主动或者被动,乐意或者不乐意,已经走进了本应归属的圈子。
脑子里想着这些,吕言一时半会儿的并没有意识到劉涛情绪上的反常,好半响,临下了长城,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一路上她几乎没怎么说话,更不像来的那会儿不停的要求拍这拍那。
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半低着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高兴或者不快的情绪,有了昨天晚上的事儿,心里一琢磨,吕言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停了下来,见几个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俩人的方向走,说道:“正好有人过来了,咱们俩拍一张吧。”
“啊?”低落的心绪让她没功夫意识的到吕言说了什么,扎了下眼睛,愣愣地瞧着他。
“我说咱们俩合影,想想除了在剧组,还没一起拍过照片呢”
尽管心里疑惑吕言这么做的动机,但并不妨碍她的眼睛放出的光彩,睫毛打着月牙似的弧度:“好啊,呀,电池没电了,都怪你,也不知道省着点用。”
“怎么又赖到我头上来了,不是你非要喊着拍个不停,能没电啊,得了,改天吧,反正以后机会还多着”
从他的神态里,她明白了他的初衷,但她有她的想法,以后有没有机会,她不是很确定,大概有,大概或许真的没有了,但今天把他拉出来有多难,她是清楚的:“不行,到时候你又该赖账了。”
吕言乐了:“这有什么可赖的,又不是拍结婚照,还非得找个好景儿。”
“你想的倒美,谁...谁要和你拍结婚照....不拍就不拍,以为谁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