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艏的最前端,一对男女亲密的依偎在栏杆旁,男人指着大海向他的女伴讲述着什么,女伴面露微笑。
查尔斯的笔在速写本上迅速划动、勾勒,这对情侣的形象已经画完,他正在涂抹女人裙摆的阴影。
好友费奇正和一个吸着烟的陌生青年聊得火热,他们谈论的内容断断续续飘进他的耳朵里。
这时,几条狗被仆人牵着来到甲板遛弯,威风凛凛。
“那是十分典型的良种狗,哼!头等舱的狗到我们贫民窟来拉屎撒尿!”
查尔斯抬头看了看那个吸烟的青年,接口道:“让我们知道这世上还有阶级之分。”
“怕我们不知道吗?”
青年把烟又狠狠吸了一口,起身向查尔斯伸出手来。
“卡尔文·克莱因。”
“查尔斯·莱德。”
作为平民尤其是平民中的年轻人,他们之间的交往就是这么简单,彼此仅需要介绍一下自己的姓名,就可以成为朋友。
查尔斯年纪不大,也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但是生活教给他的知识,足以使他从直觉上就能分辨出一个人的良莠:卡尔文·克莱因会像费奇那样成为他的好朋友,一辈子的那种。
三人天南地北的聊起来,费奇爱听故事,恰巧卡尔文有一肚子的新鲜事,两人一拍即合。
查尔斯听了一会卡尔文关于海盗和宝藏的故事,觉得没什么意思,他打开自己的画夹,继续先前没有完成的涂抹阴影的工作。
“你的画卖钱吗?”
卡尔文看着查尔斯的画,好奇的问道。
查尔斯没有回答,卡尔文不解的抬起头,发现他的新朋友正呆呆的看着前方。
他顺着查尔斯的目光望去,夕阳的残照里,一位妙龄女郎站在上层甲板凭栏眺望,她那长长的乌黑柔顺的头发,被海风吹得高高扬起。
比船上其他女性更加温柔的脸部轮廓、白嫩的肤色和曼妙的身姿,在金色夕阳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辉,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查尔斯觉得她太美了,美得无法用他所知道的任何词汇去形容,这种美使他沉迷,使他除了眼前这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女郎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顾不上了。
这些没能逃过卡尔文那双虽然年轻却已饱经世故的眼睛,他只需一瞥,便足以了解新朋友的所思所想――毕竟大家都是同龄人。
但与查尔斯不同的是,卡尔文很了解自己的身价,凡是他不能拥有的,他从来不会去奢求,更不会为之努力,阶级的烙印给他定下了不可逾越的界碑。
“算了吧,查尔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卡尔文嘲弄的说道,他的话并无恶意,只是不想朋友陷进去。
查尔斯没有听见。
现在,对查尔斯来说,时间仿佛停滞了,艺术家所固有的审美视点,使他看到了一般人无法看到的魅力。
在他笔下的模特并非没有绝色,可他从来没有产生过“就是她了”这样奇妙的感觉。
卡尔文戏谑地抬起手臂在查尔斯脸前晃动,他想把他的朋友从那不可能实现的情惘中拉回来,他没能理解一个艺术家对美的迷恋与执着。
一切对美的追求才是超脱肉/欲和私情的。
当然,查尔斯并没有这样的道行,但是他对艺术的理解与追求却是向着这样的目标迈进。
“她就是我的缪斯,我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
卡尔文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查尔斯,尤其是在查尔斯说出前面那些疯话后。
而站在上层甲板的李澜并不知晓她刚刚俘获了一个年轻人成为她的超级粉丝,不过就算她知道了这件事也只会苦笑。
前路渺茫,粉丝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李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她获救的第二天下午,通过和医生的谈话,她确定此泰坦尼克号非彼泰坦尼克号,毕竟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泰坦尼克号已经圆满完成了两次航行任务。
更何况邮轮行驶在太平洋上,遇到冰山的概率微乎其微。
她目前要担忧的是生存问题。
“李,晚上来参加宴会吧,死里逃生,你需要一些消遣。”
威尔逊船长人未到声先至,他的嗓音洪亮,非常有穿透力。
“船长,下午好。”
“午好女士。”
威尔逊船长接着之前的话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过来吗?”
李澜摇摇头,她正在思虑将来,哪有闲心去饮酒作乐。
我们的船长用充满智慧的眼睛盯着这位苦恼的女士,理解的说道:“去参加宴会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而不是这冷清的露天甲板。”
真是当局者迷,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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