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人到家里做客,还可以把这个“凶暴的风系魔兽”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给客人听。
但十年来到这里做客的客人少之又少,能上到这一层的则几乎没有,留下来提醒塞隆也不错。
小女孩似乎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狂乱给希珀的法师塔造成了怎样不可逆转的伤害,一直跟在希珀身后说对不起,见希珀总是不理她,泫然欲泣地问她:“希珀,你会一直生我的气吗?”
希珀只好蹲下来,平视着她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但也不打算原谅你,我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是个错误,同时也十分希望你能努力地学习控制你的力量,不要让它再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好吗?”
小女孩拽着她的手,眼中的泪珠转来转去的,抢着说:“我保证、我保证。”
希珀叹了口气,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擦掉她眼角的眼泪,生怕那两颗翡翠宝藏里会掉出碎钻石来,“别哭了。”
塞隆的眼泪被她险险地制止了。希珀站起身对维吉尔说:“真对不起,我本来想好好跟你聊聊的,但你也知道,这塔不补可不行。”
维吉尔似乎不太在意,只是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你平时就是这么跟小孩子讲话的吗?”
希珀睁大了眼睛,仿佛他刚才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当然了,不然该怎么说?”
“我的女士,我觉得你最好……出门看看。”
“发生什么了?”
“和小女士有关,我不能再多说了,除非您愿意把我拉出去。”
“她危险吗?”
“噢……咦?不,并不。”
“那你继续休息吧。”希珀从床上爬起来,放任水领主的信使在自己面前沉入裂隙里但毫无伸出援手的打算。
“女士……噢,噢,您怎么能……”它完全沉没了。
希珀打开门,小心地四下扫视了一遍,最后在门口前面的地毯上看到了摊成一滩还有点微微起伏的脚凳,脚凳上有一个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塞隆。
**师松了口气,心里已经想好了揶揄水领主的话,它对小孩子真是太容易心软了,为了通知她塞隆睡在门外居然不惜消耗力量擅自离开元素界面。她已经在空中画出一片羽毛,金色的光芒像烟火一样无声地炸开,附着在塞隆身上。她弯腰抱起塞隆,轻轻用脚尖捅了捅提乌斯,果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关上门,然而塞隆却惊醒了,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塞隆本能地挣扎起来,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希珀赶在那之前张开一个风盾(她写咒语的速度真是太快了),两股风交汇,真空与真空互相侵蚀毁损,最后发出湮灭噪声,在寂静的室内听起来尤为响亮。
塞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但是从法术认出了希珀,她吓了一跳,嗫嚅着道歉:“希珀……希珀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
“没事,别害怕,你现在在我家,你还记得吗?”
“记得。”
“不会有危险的。”她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把塞隆放进去,同样地,她把暖热的那一边让给了塞隆。“为什么跑上来了?是冷吗?”
“不……黑,想,‘风’‘地’‘水’,想,希珀。”
“所以是没睡着了?然后你就去找了提乌斯?”
塞隆点点头,“提乌斯,打不开,那个。”她指了指门口。
“打不开门锁。”
“门锁。”
希珀想大概是这两个小家伙开门锁的动静惊动了海克特拉,然后又都在门口睡着了。**师也想着要把这个麻烦的小家伙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然而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起床,“好吧,你今天姑且睡在这里。我困了,不要吵我。”
塞隆又直挺挺地躺着,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师大概猜到了塞隆给她,以及给元素的定位:她的同类。而明显是对元素有统领效果的**师不让她随便在塔里和元素玩,她就只能乖乖听令,然而孤单得睡不着的时候,就只好来找最后的同类。
她的手很凉,不知道在外面睡了多久,**师动了点恻隐之心,握住了她的手,而塞隆明显地动了一下。
“别怕,睡吧。”
希珀一直一个人睡,从没有人跟她说过她的睡姿到底如何,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依然握着塞隆的手,而这个小女孩则除了手,哪里都不在原位上。
作者有话要说: 超警觉,野兽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