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朝廷力量下降形成明显对比的是,藩镇的力量却越来越强,藩镇割据更加无法控制。朝廷无可奈何也只能听之任之,通过仅有的几个直接控制区域,艰难维持我大唐帝国的统治。
宦官手握禁军,妄杀朝臣,擅立皇帝,干涉国事,南衙北司之争更是极大地消耗了朝廷内部的力量,连国家正常的政治生活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地方割据势力那更加有恃无恐了。
而朋党之争则更是旷日持久,朝野震惊,破坏了正常的议政、施政程序,扰乱了皇帝大政方针的制定。加之各朋党为了自己的利益,内连阉宦,外结藩镇,这三股势力都深入在大唐的政治生活中,大臣们只知互相倾轧,置国家的前途于不顾,这样使得国家岂能不亡?
圣上近年来一直勤俭治国,体恤百姓,减少赋税,注重人才选拔,但依然难以拔除这些从根基上存在于我大唐的腐朽问题,时时刻刻在影响着我大唐的命运。
在经济方面,土地买卖和兼并之风在士族门阀之中盛行,均田制遭到破坏,再有官商合流的经济势力迅速发展,权利欲望膨胀,直接影响到农业逐渐衰萎,农民生存处境恶化,士农矛盾日益尖锐。
在政治方面,官僚奢侈腐化,佞臣并起,导致朝廷内部矛盾不断,尤其是官僚朋党宗派矛盾和士农矛盾更加激化了朝廷与地方的矛盾。
在军事方面,先祖举措失当,边地设军镇,形成外重内轻。军事制度变化后,府兵制被募兵制取代,导致藩镇节度使成为军阀割据势力。
总结起来,大唐如今内有宦官专权,外有藩镇割据,而朝堂朋党猖獗,导致吏治腐败,百姓赋役沉重,外患不断侵扰边境。
诸位先生,孤说得可对?”
众幕僚一阵沉默,有些面露愧疚,李沂句句要害,直透本心,他们之中诸多都为士族子弟,朋党之争抛开不说,土地兼并和官商合流,他们均未能避免,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生活幸福、振兴家门。
李德裕起身,走向殿中跪了下来,大礼参拜,“郎君不畏强权,将朝廷政局分析的如此透彻,李德裕佩服!老臣能为郎君分忧解难,实乃老臣之幸,更是我大唐百姓之福,老臣为陛下贺!”众幕僚纷纷起身跪拜,齐声附和。
李沂这下算是俘获了这些大臣的忠心,他急忙起身扶起众幕僚,“王傅您曾经说过,要做好政治,必须分清群臣的邪正。但您一直以来都是用是否依附宦官作为区别群臣邪正的标准,这我可不赞同,您的弱点便是保持着朋党积习,您自信正人不会闹朋党,这就使您不能及时发觉自己其实也在闹朋党。朋党积习使您不免凭爱憎用人,时间一久怕是积成众怒啊。
比如您荐举白相公,似乎不曾疑忌他们有朋党。可是,这样不加区别地一概排斥的做法,连不在排斥之列的群臣怕是也会感到不安,退避唯恐不速,纷纷远离中枢,这让朝廷流失多少人才,比如杜参军事,几次向朝廷申请外调,足见朋党相争,受伤害的人是很多的。”
“郎君教训的是!老臣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自当站在党争之外任人唯贤!”李德裕拱拱手,虚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