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活塞时,既不紧涩,又不至于漏气,与后世的注射器一般无二。
要不是这是由铁梨木做的,公输念槐真想现在就试试这支注射器的效果。
惟一的缺憾,大概就是不透明了。刻度可以标上,但是无用。看来要想确定注射液的多少还得另想办法。或者先不用注射器,改用吊瓶输液。但是注射液多少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更让公输念槐担心的还是这支注射器的材质问题。针筒里是要装药的,铁梨木本身有没有副作用,与不同药液接触会不会造成不良后果等等,都是问题。
还有杜仲胶条,达到卫生标准了吗?与药液接触会否生反应?这都是未知之数。
公输念槐可不敢随便拿人命来试验。
用吊瓶输液,就简单的多。一个小瓷瓶加一个软木塞,再加一根杜仲软管和一个针头就ok了。如果担心杜仲胶管不安全,可以多准备一些,用上几次或者规定多长时间必须更换,可以有效降低生医疗事故的机率。
有了这支注射器,公输念槐对宋代这个时空有了一些信心。或者说他的一些想法可以更放心地摆出来施行了。
“怎样?”方琼看得眼都花了。
公输念槐拿着注射器推拉弹唱,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看看内筒壁,一会儿把活塞塞进去推拉几次,瞅瞅这里,看看那里,比搞安检的还上心。
方琼对这孩子的耐心还是足够有的。既然是公输氏的后人,自然有常人没有的眼光与见识。他所感兴趣的地方当然会与常人不同。他对什么感兴趣,也不是他一个寻常管家所能理解的。或者说他一个普通管家都能理解的东西,他公输念槐也就不值得他纾尊降贵地奉迎了。
只是公输念槐这样兴致满满地看盒子,试针管,他方琼陪着就有些吃累了,直看得方琼困意上涌,两泪涟涟,不是强忍着,哈欠都不知打了几箩筐了。
“甚好。妙极了。”公输念槐轻轻地把注射器放在绸布上,小心地一层层地卷起来,如同捧着刚出生的婴儿般放回盒子里,哒一声阖上盖子,长吁出一口气。
“噢,那就让鹿一鸣多做出几支来。”方琼的心随着哒这一声响,心脏也回归了原位,又可以愉快地交谈了。
“小侄对注射器的作工没意见,就是这材质小侄不太放心。”公输念槐摩挲着木盒,沉吟道。
“材质?念槐说,就是要月亮里的桂树,方叔也帮你找来。”方叔一听,无关鹿木匠的手艺,半个心放了下来。材料嘛,只有你公输念槐能说出来,我方琼就能给你找到。
公输念槐呵呵一笑,“方叔,您不须这么夸张,小侄想要的材料非是没有,只是太贵了,咱们用不起,也无须浪费。”
“啥?太贵了!嘿嘿,”方琼一听就急了,也受辱了,被人当面说用不起,我,姥姥!
方琼正要拍胸脯,可能感觉气势不足,噌噌噌把袖子挽了起来,梗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直跳,比好斗的公鸡还要强势三分,“念槐,说吧,爷们还就不信了,在大宋还有咱爷们用不起的东西,你只管说来。”
公输念槐一看,方琼真急了,过去把方琼的袖管褪了下来,“方叔,您呀,也别激动。小侄知道哪种材料合适,真的太贵了,没必要。还有一种方式可以采用,简便还不贵。”
“贵不贵,方叔说了算,你小子不用在这上面给方叔省。哪种材料,有多贵,哪里能买到?”
“玻璃!”公输念槐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嘶---,嘶--哟,念槐啊,你要了方叔的老命了。玻璃这玩意儿,只有走南洋的海商才能弄得到,而且都是些杯盏瓶碗之类的花式,哪里会有你要的注射器啊。”方琼一听,一屁股坐到马扎上,真犯了难了。大概还有当场吹破牛皮的小尴尬。
“方叔,南洋的那些玩意儿,小侄还看不上。不是时间紧了些吗,小侄临时也就想找些应急的方式用用。”公输念槐转到方琼身后,抚撸着老头的后背,一面安抚道。
“啥?念槐,听你口气,南洋的玻璃你看不上眼,你千万别说你能弄出玻璃来,方叔的心脏受不了了。”方琼仰着脑袋斜着眼睛瞧着身后的公输念槐,一只手早按在心脏处了。
“嘿嘿,方叔,您真得看好您的心脏。小侄说不定哪一天就把玻璃给您鼓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