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小的给军爷们带些话,非是爽约,而是时非得已,莫怪莫怪。”
陈家福一把扯起时程,把他摁在条凳上坐好,“时兄弟,莫哭莫哭,来擦擦眼睛。”
李良不为所动,静静地听着时程的哭诉,“最后的话是义月说的?这也是派你来传话的原因?”
时程掀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与鼻涕,重重地点点头,“嗯。小姐说,这几天你们还有那位会飞的公子可能会到山里找我们,若是找不到我们,会以为我们不守诺,这会污了我们的名声,故此才派小的来知会一声。”
“来来来,先把眼睛擦了。家福,去弄些水来。”李良跳下炕来,坐到时程的身边,像慈父一样轻轻地拍打着时程的后背。
很快,陈家福提了一壶水走了回来,倒了一碗递给时程,时程哽咽着,接过水来,一仰脖,咕咚一声倒了进去。
时程抹了一把嘴,把情绪调整了下,不好意思地瞧了瞧身边的李良,咧嘴一笑,“小的失态了,让两位军爷耻笑了去。”
“救主心切,我等理解。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李良起身坐回炕沿。
时程略一沉吟,抬起头来,“公子与小姐不让小的告诉军爷实情。唉,小的怎能眼看着公子与小姐亲蹈虎穴。两位军爷问起,小的也顾不得公子与小姐的严令了。”
“这就对了嘛,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你家公子与小姐所做,也是出于一个义字,也是为我们考虑,不想我们卷入进去。但未免看小了我们。若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知道了也不会插一手的。现在有了外部势力进来,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李军爷说得是,小的也是这么想的。三位军爷离开山谷不久,探查的兄弟就传回信来,一队人马正进入桐柏山,向山谷内挺进。沿途驱赶了不少流民,弄得清静的桐柏山一时鸡飞狗跳。”
“杀人没?”陈家福与李良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踏白军的一部进入桐柏山的原因。
“哪会不杀人呢。桐柏山里聚集的流民有些已经结集成村寨,有些几家人占据一个小谷地自生自灭。这些人一路下来,有人的地方必进去看看,或杀或逐,唉,哪里有活命的地方啊。”
李良与陈家福单拳紧攥,咬着牙关发恨。
“哪里来的杀才,金人吗?”陈家福一拳捣在条凳上,两眼发红,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面目。
“金人?呵呵呵,是蒙人,蒙人呐。”时程仰头视天,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胸脯急剧地起伏。
“蒙人?”李良与陈家福惊呼一声,对视一眼,又分开,目光齐齐扫向时程。
李良与陈家福一下子懵圈了。
蒙古人在此时南宋人的心里,还是天边的一片云。
李良与陈家福若只是一名普通的宋人的话,根本不清楚这世上还有一个蒙古的部族存在。
即使如李良与陈家福也只是在与方琼孟珙等人接触时听到一些蒙古人的零星消息。
更多的信息还是来自与彭家兄妹的交谈中。彭义斌就是在与蒙古人的交战中战败身死。
别人的惨剧,听来是故事,没有身临其境的感受,感触也不深。而且北面还有一个金国把蒙古人拦在南宋人的视野之外。宋人总觉着蒙古人离自己还太远,只要金国不倒,宋人就永远不会与蒙古人碰面。
李良与陈家福怎么也没想到,一觉醒来,蒙古人竟然出现在了眼皮底下,而且还是用这样一种高调的方式。
桐柏山虽然山深林密,自成一个封闭的环境。但毕竟已经是宋境,而且里面还生活着不少流民与山民,竟敢一路杀将过来,丝毫不怕行踪暴露,引起大宋边军的反弹。
“时程,你确定进来的是蒙古人吗?有何为证?”李良当然不会被时程的判断牵着鼻子走,作为老牌的踏白军,自有一套识别敌我的方法。
“哼哼,小的当然不会看走眼。而且来的人里面还有小的见过一面的,就是化成灰,也瞒不过小的的一双眼睛。”时程说到此处,两眼喷着火,似与来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似。
“哦?你见过他们,是谁?”李良急急问道。
“李志常!”时程咬着牙,牙缝里崩出三个字来。
“李志常?李志常是何人,听起来是个汉人吧?”陈家福不解地扭头看身时程。
若是公输念槐在此,听到李志常三个字,必会知道来人为谁。而且还能扒出李志常的祖宗三代。但李良与陈家福就没这本事。甚至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更遑论其来龙去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