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走过,不敢抬头,结果陆平川来到她面前站着不动了。
陆欢颜撇撇嘴,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陆平川,低声道:“父亲。”
陆平川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天大的事?”
陆欢颜深吸一口气:“父亲,黄河在并州改道,山西大片糟了灾,并州附近已经有地方起了民变。”
“啊!你说什么!”陆平川震惊了,“什么时候的事?”
陆欢颜道:“并州分舵早几日就送了急报,不过因为山西官府已经出兵镇压,消息传不出来,今儿才到了我手上。父亲,我,原也想着跟您说的,可大表哥的事已经让咱们焦头烂额,况且还有云南那里,我猜皇上定是要您和大哥领兵的。”
陆平川摆手:“你不必解释,快随我进去,跟你祖父说清楚。”
“父亲。”陆欢颜拉住他,“祖父来是为了什么?”
陆平川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和豫王有关。”
陆欢颜听了免不了心里焦躁,北堂曜那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自己真是不该沉不住气地跑来找他。
陆平川道:“不用胡思乱想了,如今多事之秋,你还年轻,一时乱了章法也是难免,不过为父还是要说你一句,豫王生下来便是天潢贵胄,再是心悦于你,你也要知道分寸。”
陆欢颜一愣,想了想这话,点头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女儿糊涂了。”
“你和豫王的事已经定下,瞧见你们感情好,为父自然欣慰。”陆平川道,“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必是需要一点界限的,这话你且记着,日后便会明白了。好了,随为父进来吧。”
陆欢颜点点头,陆平川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记忆里他除了是个温柔的丈夫,就是一个有能力的家主。父亲这个角色,似乎只是上一世反对自己嫁给北堂昭时让她反感过,而同样的,上一世为了她,父亲把全部的势力都送给了北堂昭。
陆欢颜眼眶有些发热,看着陆平川的背影,原来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父亲已经为自己想了那么多,那么远。
房间里,陆战坐在圈椅里,北堂曜靠在床头,陆彦扬则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
陆平川带着陆欢颜进来,陆战点点头:“今儿老夫的说的话,阿颜听听也好,毕竟你们的婚事已经定下,夫妻体同一心,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
北堂曜疑惑地看着他:“老国公到底要说什么?”
陆战扫视众人,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展开:“王爷,这个你可曾记得?”
北堂曜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那块布,摇头道:“染血的布块,跟本王又什么关系吗?”
陆战笑笑:“这上面,是你母妃的血迹。”
北堂曜先是一愣,旋即怒道:“老国公,无论你要说什么,本王都不想听了!今日本王权当你是关心晚辈,前来探望,如今本王无事,还请回吧。”
陆欢颜皱眉,却见陆战微微一笑道:“王爷原来早就知道吗?”
北堂曜眼中情绪翻涌,忽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陆彦扬吓了一跳,陆欢颜动了动手指,终究还是碍着家里这三位,没有冲过去。
北堂曜淤血吐了出来反而觉得轻松了点,他深吸口气道:“老国公想多了,本王只是不想听。本王就是皇后的嫡子,以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
陆战点点头:“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北堂曜顿了顿,看向陆战,发现他似乎真的是来给自己诉说旧事的,心里忽然就疑惑起来,难道是他想多了?
陆平川垂眸,如果不是今日亲见,北堂曜的心思他恐怕还真是看不透呢。什么都不顾,非要站稳了皇后嫡出的身份,他的心可真是不小呢!
陆彦扬却是另有一番心思,北堂曜这人,虽然自己瞧不上他扒着妹妹,可为人还算是比较靠谱的,虽然看着不显山露水,却绝不是那种心思叵测的人。如此一来,之前自己坚定地站在太子身后,还真是脑筋不清楚呢。
陆战见他不说话,便缓缓地把当年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这段讲述,不带有任何感情倾向,却也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心酸。
其实事情很简单,北堂曜的亲生母亲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大宫女,因为容貌太过出挑,被皇帝看上,侍寝一次之后就怀上了他。
可是皇后却因妒生恨,将她藏在了坤宁宫里,不让消息走露,而她自己则对外宣称怀有了身孕。
皇帝一夜之情,自然不会去追究那个宫女去了哪里,见皇后再次有孕,便什么都有顺着她。如此一来,皇后把顺利生产的宫女杀掉,北堂曜就成了她的第二个儿子。
“祖父,照您这么说,有一件事说不通。”陆欢颜道,“皇后已经有了嫡长子,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