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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不依不饶:“你少来这一套!她好好的一个未及笄的大姑娘,无缘无故跑去庙里也就罢了,一去了还就要茹素斋戒一个多月,这传出去像什么话!让豫王知道了会怎么想,让皇上知道了不是更完了吗?”
陆平川施施然坐下:“皇上现在自顾不暇,哪里会管咱们家的事。”
“什么咱家的事?”谢氏叉腰怒道,“阿颜是未来的豫王妃,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皇家。”
“皇帝把豫王当回事,未来的豫王妃一举一动才代表皇家,皇帝都不把豫王当回事,未来的豫王妃做什么,谁管?”陆平川用茶碗盖轻轻拨弄着漂浮在水上的茶叶,看差不多了,便把茶碗捧给站在对面的谢氏,笑道,“夫人还是息息怒,为父再过几日就要离京出征,你就不想跟我说说话?每日里除了大儿,就是二儿,要么就是闺女,我这个一家之主,地位何在啊!”
谢氏无语瞪他,终究还是耐不住他一股粘人劲头,叹了口气接过茶碗,道:“算了可以,不过你要跟我说实话,阿颜到底怎么回事?”
陆平川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是猜的。”
谢氏挑眉:“快说,别墨迹!”
“是是是,我的夫人啊!你先坐下行不行?”陆平川起身把她扶到对面的椅子上坐好,“我说了你可别着急上火,耐心听完,知道吗?”
谢氏点点头,把喝了一半的茶碗塞给他:“你就说吧!”
陆平川放好茶碗坐回远处,深吸一口气道:“周怀恩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其实他早年受过晋王恩惠,一直都在为晋王做事,可是太子并不知道这个。”
谢氏摆手:“这些我不敢兴趣,我只问你阿颜怎么回事。”
陆平川咂嘴:“都说了你好好听着行不行?”
“你说你说!”谢氏拉他,“我不插嘴了。”
陆平川这才继续道:“虽然阿颜可能并不知道,但是周怀恩和周月英都帮着太子害翔哥儿,也就是害谢家。”
谢氏眉头紧皱,琢磨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晋王在背后搞鬼,然后杀人灭口?”
陆平川摆手:“你想的太多了,我是说,阿颜知道了周家在背后搞鬼,搞不好那些匪徒就是她派去的。”
“什么!”谢氏惊讶道,“阿颜,怎么可能!你别胡说八道!那可是你亲闺女!”
陆平川“咳”了一声:“都说了是我猜的,你看你又急,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谢氏眨眨眼,眼泪忍不住流下来:“阿颜怎么这么傻,这种事哪里就轮到她去做了,她又不是没有娘家,虽然父亲兄弟不太中用,可也用不着她脏了手啊!我这苦命的闺女,都怪那些杀千刀的贱人,害的阿颜年幼离家,沾染了什么江湖毛病啊!呜呜!”
陆平川简直被谢氏惊呆了,怎么可以说哭就哭,他老婆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你你你,说好了不着急,你又哭什么啊!”陆平川手忙脚乱地将人抱起来,“就算是阿颜做的,她也不过是替天行道,周家早就从根上烂了,你可知道那周家小姐为了什么要害翔哥儿害阿颜?她看上了翔哥,可是翔哥心里的人是阿颜,她这才记恨上了他们俩。这种歹毒的姑娘,将来无论嫁到哪家,那都是祸根啊!”
谢氏伏在陆平川怀里哭道:“阿颜好苦的命啊!”
陆平川咽口唾沫:“都说了是我猜的……”
谢氏:嘤嘤嘤,女儿好命苦!
陆平川:你闺女要了人家的命,她哪里就命苦了?
谢氏:嘤嘤嘤,我不管,我可怜的闺女!
陆平川:泡个温泉去吧!
谢氏:泥奏凯!
陆平川:嘤嘤嘤……
反正陆欢颜是不知道自己这对狗粮父母的这番纠结,吃过晚饭她肚子上了雁塔七层,坐在那日北堂昊坐的地方,望着天空里繁星点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话音刚落,北堂曜的声音从下层传来:“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陆欢颜望着楼梯口,果然见北堂曜披着一件白色大氅走了上来,大氅的肩领是一圈细密的银狐毛,迎风挺立,雪落而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