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殿出来,北堂曜往刚才北堂昊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
那一侧便是冷宫,北堂曜不知道走进去时正见到他从冷宫里出来。
“你这是?”北堂曜问道,看了看他的神色苦笑道,“父皇病成那样,你怎么忽然就走了?”
北堂昊摇摇头:“那种毒没有解药的,你不用费力气了。”
北堂曜眯起眼睛危险地看他:“既然你想要他的命,这么久以来大可以一刀结果了他,何必大费周章。”
北堂昊笑了笑,回头看了眼荒凉的冷宫里面,叹道:“他哪里会死,我不过是吓吓他罢了。怎么,他跟你说了情花的事?你信江落寒是听了他的话才偷了情花的吗?”
北堂曜淡淡道:“信不信有什么重要,父皇生我养我,纵然他这一生活的糊涂又自以为是,本王难道还要狠心戳破吗?”
北堂昊哈哈一笑,从怀中拿出遗诏递给北堂曜:“那一日他给你看得遗诏其实不是真的,这一份才是。”
北堂曜展开诏书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惊讶道:“我这是弄不明白你,原不是说了,这之后的事各凭本事的吗?如今,这又是哪一出?”
北堂昊瞥了他一眼,背着手道:“我累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自然有你这样身体好又心大的人来管着,何必劳烦于我。”
说着他迈步离开,又转身笑着对北堂曜道:“七弟,嗯?”
北堂曜无奈苦笑:“大皇兄?”
北堂昊哈哈大笑着走远了,北堂曜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诏书收起来,自言自语道:“什么叫心大?我的心很大吗?”
“王爷!”蓝凌边跑边叫道,“您怎么就上这来了?叫属下们好找!”
北堂曜嗯了一声,道:“急急火火的做什么?”
蓝凌道:“陆小姐的人抓住了晋王,已经送到了宫外,庆国公拉着谢王爷溜了,这事您得出面啊!”
北堂曜皱眉:“什么叫溜了?”
蓝凌撇嘴:“庆国公说皇宫刚经历动荡,太子余党需要荡清,谢王爷说谢家还乱着,似乎谢家二爷和太子有什么营营,就,就都走了。”
北堂曜点点头,边走边问:“怎么就把老十一给抓了?送来的是什么人?”
蓝凌摇头道:“她只说是陆小姐让她带人埋伏在柳条巷,结果正好瞧见晋王一身戎装从一间铺子里出来,带着的都是死士,似乎是从皇宫这里往王府逃。”
北堂曜疑惑道:“他也跟着太子谋逆?怎么都没瞧见过他的人呢?”
到了宫门口,只见黄三娘和熊奇带人押着晋王的人,胭脂正在和厉刚说话。
北堂昭满脸血污地昏倒在地,也没有人理会。
厉刚瞧见北堂曜,赶紧引着胭脂过来给人行礼:“王爷,这位胭脂姑娘是陆小姐的手下,她发现晋王欲行不轨,就把人全都拿下了。”
北堂曜打量了一下胭脂,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把人押入天牢,回头本王禀明了父皇再行审问。胭脂姑娘,辛苦了。你家小姐可还好?”
胭脂眨眨眼,心道果然小姐说得对,抓了人给豫王一送什么就都不用管了,只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这事就冠冕堂皇的一带而过了,枉费自己还想了那么多。
厉刚见她发呆,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胭脂这才回神,恭敬道:“回王爷的话,小姐还在雁塔,一切都好。”
北堂曜勾了勾唇角,这丫头倒是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该躲起来,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瞎操心了一通。
“既然如此,那便请胭脂姑娘协助将人押送天牢。”北堂曜微笑道,“叛乱初定,宫中人手不多,厉刚,这事交给你办。”
厉刚赶忙应是,胭脂点点头:“请王爷放心,小姐交待了一切都听王爷的吩咐,属下自当全力协助厉将军。”
北堂曜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北堂昭,又嘱咐道:“如今事情未明,还需善待晋王,待会找太医给他瞧瞧身子。还有,晋王府上下也先妥善安置,万不可纵了兵士胡闹。”
厉刚等垂首应是,见北堂曜没再说什么,便都各自忙碌去了。
太子这一折腾,除了早先被圈禁的北堂轩,太子和北堂昭全都被抓,秦王北堂昊平定叛乱后就称病不能理事。
这下皇子里就剩下了北堂曜,朝臣们惊吓之后,便都自觉地把他当成了主心骨,有什么事全都去请示豫王做主。
皇帝病重,太子谋逆之后的烂摊子却需要有人收拾,那么作为目前唯一一个全须全影的皇子,北堂曜被名正言顺地留在了宫里侍疾辅政,这一留,就留到了快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