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鸣天慢吞吞的说道:“自然是已经都赈济灾民了!可沁阳县受灾太严重,需要救济的嘴巴太多!户房的粮食是杯水车薪!现在户房的粮库,连里面的老鼠都饿死了!”
陈迪心想,什么赈济灾民了?分明是被你贪污后囤了起来,准备大横财。
陈迪笑道:“怎么,户房里有死老鼠?那可以让灾民们吃死老鼠啊!要知道老鼠虽小也是肉!”
刘鸣天心想,这陈迪真是个如痴呆儿一般的娃娃。
刘鸣天斥责陈迪道:“陈县令!我的县尊!这是在举行县衙公议!说话别这么不着四六!”
陈迪说道:“那咋办?我想想想啊,有了有了,既然户房空了,可以让县里的各个大户开自家粮仓救济灾民嘛!”
谁是县里的大户?刘氏家族就是县里最大的大户!刘鸣天怎么会拿自己的粮食去赈济灾民?他可是个视财如命的人。
刘鸣天摇头道:“断断不可!大灾之年,大户家也没余粮啊!”
刘鸣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家里粮仓有精粮三百囤!
县衙主簿又道:“一万多的反民,已经够咱们喝一壶的了!怕只怕,咱们治下六乡的反民和相邻几个县的反民合流!到时候可真是出了大乱子!”
刘鸣天说:“我提议,先关闭城门!徐巡检,你辛苦一下,带着三班衙役轮流在县城城头巡逻!一旦现反民的踪迹,立即报于我!”
刘鸣天一番支配手下之人,宛如县令是他而不是陈迪。
陈迪打了个哈欠:“那什么,没别的事,我可要回去睡觉啦!昨晚,咳,又没睡好!走啦!”
陈迪当着县衙众人的面转身离去。
陈迪虽然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内心早已是心急如焚!
沁阳县终于出了反民。反民一事,历代都有,说白了,反民就是饿的活不下去的老百姓。
想要瓦解攻打县城的反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给他们粮吃,让他们有条活路。
但凡有口吃的,哪个老百姓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什么反民?
一万多反民,就是一万多张嗷嗷待哺的嘴。拿什么填这一万多张嘴呢?
县衙的财务大权,全在县丞刘鸣天手里攥着。估计县里的钱,早就让他贪污干净。
县衙是拿不出这么多粮食了。
士豪大户有粮,他刘家的粮仓里有粮。有什么办法能让刘鸣天吐出粮食呢?
虽说反民进了城,刘鸣天一样不会有好果子吃。可刘鸣天这样的士豪大户,都是些视财如命的吝啬鬼!让他们拿出粮食,比割了他的肉还疼!
陈迪突然想到,张老推官当日所说,沁阳四害之一,雁荡山上的土匪黄霸天不是跟刘鸣天有不共戴天之仇么?
能不能想个办法,利用黄霸天逼迫刘鸣天交出粮食来?
陈迪正在后衙苦苦思索着办法,突然听到外面乱做了一团。
一个衙役跑到后衙,找到陈迪说:“县尊!大事不妙了!六乡一万多反民,已经到城门口了!刘县丞让我找你去城头呢!”
该来的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