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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对陈迪说道:“奴婢马上就动身去京城,跟吕公公汇报这事。”
十日之后,京城慧春楼。
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单独宴请辅严嵩到慧春露喝酒。
半天之前,吕芳的徒孙李玄刚刚对他汇报了新安江决口的来龙去脉。
严嵩和吕芳对饮了一杯酒,吕芳用一方罗帕擦了擦嘴,而后说道:“严大人从次辅升任辅,杂家一直没机会祝贺你。”
严嵩拱手道:“吕公公伺候皇上劳苦功高。您又当着司礼监掌印,内阁的所有票拟都要您转呈皇上然后披红。您可谓是日理万机啊!”
严嵩虽然做了辅,却丝毫不敢小看吕芳。要知道,嘉靖一朝,辅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位有一位,吕芳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却是雷打不动!
吕芳又说道:“唉,最近杂家有一件烦心事啊”
严嵩说道:“是什么事情让吕公公烦心?”
吕芳道:“从嘉靖元年起,宫里派出了不少人到各地。他们以监管少监或镇守太监的身份,协助地方官处理些公务。浙江新安江监管少监李玄,是杂家的徒孙,最近却有人想要陷害他,你说杂家能不烦心么?”
严嵩问:“是谁陷害李公公?”
吕芳回答道:“据说,是徽商。。。。。。”
严嵩心中一惊。要知道,说不好听的,他这个内阁辅就是徽商的总后台!
严嵩问吕芳:“吕公公,那些个徽商为什么要陷害李公公呢?”
吕芳答道:“新安江大堤决口的事情,想必你们内阁的人都已经知道。还是陈迪这个小猴崽子有良心,上折子保了李玄,李玄这才逃过一死。李玄对我说,是徽商派人在大堤上做了手脚。”
严嵩问道:“他们竟敢如此丧心病狂?”
吕芳回答道:“自古商人重利。毁了堤,自然可以淹了田。他们就有机会廉价收购百姓的土地。浙江的土地,你懂的,因为改稻为桑,兼并土地能赚大钱!”
严嵩心中又是一惊,前几天苏炳炎还写信给他,让他与徽商联手收购浙江的土地呢!没想到这群徽商这样猴急,又这样胆大包天,竟然敢做毁堤淹田的事情。
严嵩问吕芳:“此事可有证据?若有证据,我这个辅第一个饶不过那些人!”
吕芳摇摇头:“人家既然敢做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自然不会留下证据。可怜我那徒孙啊,竟然差点做了替罪羊。要不是陈迪保他,此事他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吕芳话锋一转:“据说徽商与严辅的关系非同一般,严辅可要严加约束那些人啊!”
严嵩心道,自己差点上了徽商的贼船。
严嵩这人虽然贪财,却知道哪些钱能拿,哪些钱不能拿。现如今吕芳已经盯上了浙江的事情,要是自己和徽商合作,兼并百姓土地,那无异于给吕芳送了今后挟制自己的把柄!
算了,这事情不能干,不但自己不能干,还不能让徽商继续干!要是徽商们再因兼并土地做下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严嵩在辅宝座上屁股还没坐热呢,他可不想因为徽商丢了辅宝座!
严嵩回府就给苏炳炎去信一封,信上只有短短两行字:“收购百姓土地之事,断不可为!切记,断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