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迪点点头,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这是你们的酬劳。我会立即请皇上来看你们的戏,你们一定要唱好!”
给皇上唱戏,对于一个昆曲班子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吴蒙倒头便跪:“镇海伯如此抬举吴家班,吴家班一定尽全力把戏演好!”
永寿宫内,吕芳正在给嘉靖帝捶腿。
嘉靖帝问吕芳道:“吕芳,朕听说陈迪有个侧室?”
吕芳回答道:“好像是个个侧室。”
嘉靖帝又道:“朕还听说到现在陈迪也没把那个侧室给休掉?”
吕芳替陈迪辩解道:“这可能是陈迪疏忽了。”
嘉靖帝冷笑一声:“疏忽?哼!别以为朕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明明就是他自己不愿意!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严嵩,都是陈迪的义父!这事情不假吧?你们自然要给陈迪说好话!”
嘉靖帝看似整日沉迷修仙,其实他深谙帝王之术。对于朝臣的一举一动,锦衣卫都会每日写成百官情状表交给嘉靖帝预览。虽说吕芳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名义上管着整个锦衣卫。可实际上,他也只能管管北镇抚司的诏狱。至于南镇抚司那些个精锐缇骑,则全部直接听命于嘉靖帝本人!
吕芳跪下道:“圣明天纵无过皇上,天下事,怎能能逃得过皇上的法眼?”
嘉靖帝道:“陈迪是个人才不假。可笑嫣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朕怎么忍心让她和陈迪那个卑贱的侧室共侍一夫?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去好好敲打敲打你的那个义子!”
吕芳点头道:“是,皇上。”
嘉靖帝又道:“吕芳,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吕芳道:“从兴献王府算起,已经足足三十年了。”
嘉靖帝叹了一声:“转眼便三十年了啊!你是朕身边最贴心的人,伺候朕这么长时间,不容易啊!”
嘉靖帝的这句话,感动的吕芳老泪纵横。
嘉靖帝又道:“自从翟鸾回乡之后,严嵩也太过跋扈了些!上到六部堂官,下到封疆大吏,全都换上了他的私人。当然,其中也有些陈迪一般的人才,可大部分不过是些只会捞银子的庸臣!”
吕芳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了解嘉靖帝的脾性,对严嵩一直是若即若离。
嘉靖帝道:“严嵩的确会用人,也会办事。不过难道他想把天下变成他的不成?”
吕芳听得心惊肉跳。
嘉靖帝又问吕芳:“吕芳,夏言回乡养老已经多少年了?”
夏言是翟鸾的前一任辅,是翟鸾之前当之无愧的清流领袖。此人虽是个能臣,却性格孤傲,得罪了嘉靖帝。嘉靖二十一年被免职赐归乡养老。夏言还是翟鸾的座师。他与严嵩,亦是不和。
吕芳赶忙回答:“想来已有三年多了。”
嘉靖帝点点头,说道:“拟旨,夏言回京任内阁辅!严嵩仍为次辅!”
帝王之术中,讲究的是朝臣势力的平衡。嘉靖帝如此做,无非是看到严嵩一党把持朝政,想要削弱严嵩的势力。
嘉靖帝宣完旨意,便在御座上睡着了。睡醒之后,吕芳对嘉靖帝说道:“皇上,镇海伯陈迪献上了一个昆曲班子。”
嘉靖帝道:“哦?难得他还有这份孝心。朕最近正好想听听昆曲养养耳,宣那个班子到永寿宫,让六宫嫔妃、公主们还有裕王一起陪朕赏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