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都是兄弟

正是一肚子闷气的曲南陵。

    “看我如何取你性命！”

    虽然仅仅见过一面，也知晓姬郁非功夫的了得，但是曲南陵仍是大吼一声冲了过来。

    噹——

    身后的艾晗抽刀抵上去，两道身影顿时纠缠在一起。而姬郁非看也不看，便是向媚仙楼内走去。

    曲南陵一只脚猛地往后踏去，溅起泥土，踏着灰尘连步后退着。艾晗手执一柄开山刀劈开空气，从曲南陵鼻尖擦着过去。

    随即，曲南陵身子一斜，左脚错开这一刀。很快第二刀又从曲南陵小腹划过，一块麻布缓缓飘落下来，所幸这一刀并没有伤及皮肉。

    曲南陵身形狼狈而退，抵在了媚仙楼侧楼一根廊下的木柱上。

    眼前，刀锋再一次砍来。曲南陵双臂一勾，双刀绞在腰间，身形顺着柱子逆上攀延过去。下面砰地一声，艾晗刀锋切在木柱上。

    看着倒挂在廊上、腰挎双刀的曲南陵，艾晗突然笑了：“兄弟，今日就打到这里如何？你看看屋内你要杀的人，正躲在那里喝酒快活呢，倒是比你在这里玩命的厮杀强上许多了。”

    “好罢，我打不过你，今日不打就是。”

    曲南陵双臂收开，从廊上翻身下来。背上已被汗水浸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像是找个由头下一下台阶，便咕哝道：“这贼老天，晌午还好好的天，说阴就阴。”

    两人来到媚仙楼内，姬郁非坐在最显眼的桌上，一座小炉上放一口小锅，腾腾的煮着肉食。姬郁非朝着小炉的进风口扇着蒲扇，煮烂熟的狗肉散发着阵阵香气，旁边更是立着三坛好酒。

    曲南陵刚跨过门槛，便见到姬郁非招呼着他过去坐下。尽管心里极度抗拒，但还是忍不住那狗肉的香气，心想姬郁非要是想杀自己早就动手了，还怕肉里有毒、酒里有药不成？

    于是，曲南陵大剌剌的走过去坐下，出于礼貌还是拱了拱手的道：“其实，我早就输了。若是以命相搏，恐怕就是有十条命也打不过。多谢青帮帮主的手下留情，尽管我们现在是对手，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哈哈，你就不要说了。坐在这里吃肉喝酒多痛快啊。还是帮主会享受，我跟你打的不可开交，他倒是在这里吃肉喝酒呢。”艾晗也拉开一把椅子，嘻嘻道。

    “你们杀又不杀我，还邀我在这里吃肉喝酒，到底几个意思？”

    艾晗没再说话，姬郁非笑看了眼曲南陵，将锅里的肉分出来盛到艾晗的碗中，又给曲南陵盛了一碗。艾晗手里也没有闲着，给三人的碗中倒满酒，便听姬郁非道：

    “虽然你我之间是对手，但好歹之前也是相识一场。说起来的话，我也是在土地庙救过你一命的。怎么，赏脸吃个饭也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只此一次罢了，权当我还你的情，以后再见，我一样会杀你。”曲南陵很严肃的说道。

    姬郁非举起酒碗来，艾涵也识相的赶紧举起来。曲南陵见状，也只好把酒碗捧起来。

    三人相视，随即轰然大笑。

    莫名其妙，妙哉其中。

    酒碗放下，姬郁非看向曲南陵，便是道：

    “近几日，我听说兄弟在红封教混的颇不得意。今日你能跟我共饮酒，同吃肉，便是有了缘分。我劝你一句，郑清那家伙始终是薄情寡义的，很难再信任你了。倒不如来到我青帮，累了就歇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好过在红封教忍气吞声的吧。”

    一碗酒饮尽，放下。曲南陵擦了擦嘴角，撕着狗肉小口吃着，听到姬郁非的话语，便是停下咀嚼，使劲摇了摇头：

    “姬帮主，你就甭想这事了。我既然身在红封教，就要为红封教尽忠到底。再者说，郑帮主也曾经对我有过恩情，即使他现在对我冷眼相看，我也不会背叛他。”

    姬郁非也放下手里的肉块，擦了擦，继续说道：“那若是郑清要杀你呢？你还会给他卖命吗？”

    曲南陵怔了怔，随即又笑说：“姬帮主不要说笑了。郑帮主就是再讨厌我也决不会杀了我的，这纯属天方夜谭。”

    谁知姬郁非像是脾气上来，一把将筷子丢在桌上，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眼道：“看着罢，你看着罢。早晚有一天，郑清卖了你。如果你还承着我们的情，若是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但说无妨，青帮随时敞开大门为你备上好酒好肉。”

    “好吧好吧，吃肉吧，不然该要囊了。”艾晗见事情差不多了，说道。

    有些话说开了，曲南陵就算再怎么接受不了也得承下了。

    尴尬气氛过去，三个人吃着肉喝着酒闲聊起别的来。

    姬郁非、艾晗跟曲南陵三个人吃了有半个多时辰，曲南陵终于吃不下了，摆摆手道：“今日，就吃到这里吧。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一段，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能和和气气说句话了。”姬郁非说道。

    “也好吧，今日过后，我们各自保重。”

    不知何时，门外一名红封教弟子已经悄然离开，匆匆赶回本帮堂口，去向一个人汇报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当楼上的许显纯跟范文程两人透过门隙向下看时，恍惚间看到姬郁非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甩了甩头，却发现三人都已经离开了。

    范文程心里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