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象要马上落泪似的。后面的妇女可能是一家人,有的在劝着,有的在说着,也有人瞪着自己。
今天,这里的人流是大栅栏的几倍,各色人等都有,三教九流混杂,议论声却是越来越大。
“二哥,好福气啊,多俊的女子!”人群中,传来多隆阿的喊声,也难为他,在一群人中,他的叫声最响。
就在肃文转脸寻他的功夫,“啪”,那女子竟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梅香,走!”她拉着丫鬟一溜烟跑了,后面的妇女都鄙夷地看看他,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肃文捂着脸愣愣地立在了当场,那群看热闹的却更是起哄起来。
多隆阿与胡进宝分开人群,咋咋呼呼跑过来,“来么来头?连二哥都敢打,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快,别让她跑喽!”
肃文气得一脚踢在多隆阿的屁股上,多隆阿站立不稳,一下扑向前面一个少妇。
少妇一声惊呼,却依样画葫芦,在多隆阿左脸颊结结实实也留下了一个红手印。
多隆阿清醒过来后,却是不见了肃文和胡进宝的踪影,“奶奶的!”在众人的哄笑中,他骂骂咧咧走下桥来,还没走到天坛,却见肃文与胡进宝站在一处豆腐脑摊前正朝他呵呵直笑。
“你们这起子没心没肺没良心的小人,”多隆阿骂道,“以后不跟你们一块了。”他摸摸发烫的脸颊,犹自忿忿不平,“一点义气也没有!”
“行了,行了,别得便宜卖乖了,刚才是不是触手一团绵软?呵呵,挨了一巴掌也值,”肃文笑道,“好了好了,别跟个小媳妇似的了,走,喝碗豆腐脑去,二哥请客!”
三人到一摊前坐下,“哎,老板娘,给我多加点芝麻酱!”多隆阿甫一坐下,马上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吼了了一声,“二哥,你别说哎,走了小半宿,我还真有点饿了!”
“那,进宝,你再去买几个芝麻烧饼!”肃文笑道。
胡进宝站起来,多隆阿却急着舀着滚烫的豆腐脑,“哎哟奥,烫,嘶——”他享受地发出一个音节,却又迫不及待地再舀了一口。
“二哥,你说这豆腐脑,象不象个妙龄少女,二八佳人,那老豆腐象不象个年轻少妇,半老徐娘?”多隆阿忽然停了下来,吡笑着问道。
肃文先是一愣,但马上也笑起来,他一拍多隆阿的脑袋,“呵呵,有长进啊,今晚这一下没有白挨!”
多隆阿却凑上前来,小声说,“二哥,你跟我说说,适才在桥上,这豆腐脑是什么滋味?”
肃文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一口豆腐脑刚吃到口里,却一下喷到了多隆阿脸上,他笑得捂住自己的肚子,都快笑得抽筋了。
周围吃豆腐脑的人也都吭吭哧哧,捂嘴偷笑不语。
多隆阿五官都快要挤到一块了,他抹一把满脸的豆腐脑,“有那么好笑吗?”他话没讲完,却见胡进宝背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群姑娘媳妇,两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他背后背着的,看打扮,正是一个年轻少妇,俊俏媳妇!
“老豆腐!”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惹得摊子上吃豆腐脑的人直瞅他俩,却都是不敢言声。
“快快,多隆阿,让一让,让一让,让这位大姐坐下。”胡进宝一脑门子汗,两人这才发现,他背上的小媳妇正在不断呻吟,脸上疼得五官都扭到一块了。
“这是怎么了?”多隆阿赶紧站起来,小眼睛不断眨巴着,“进宝,这一袋烟功夫,你就作下这么大的业!”
胡进宝抬头看他一眼,“这怎么话说的?我看这位大姐躺在地上动不了,我才出手的!”
旁边马上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太太模样的人谢道,“阿弥陀佛,多亏这位小后生,我们家男丁也不在场,死活抬不动她的。”
多隆阿却仔细瞅瞅躺在条凳上的俊俏媳妇,嘴里啧啧有声,“有眼力价!”
胡进宝牛眼一瞪,刚想计较,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却走上前来,“我看看,救人要紧!”
“岳老爷!”三人一起惊呼道。
岳老爷朝三人笑笑,径直走向条凳。
肃文一看,敢情他就在一边喝豆腐脑,刚才与多隆阿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到了,这老小子,也太阴了!
“这位姑娘,你别动,别动,我是德仁堂的掌柜,我姓岳,我来瞧瞧,兴许就没事了。”
“我们是……那,谢过岳老爷。”躺在条凳上的小媳妇呻吟着,却是不能动弹,旁边的妇女赶紧致谢。
“是腿不能动了吗?”岳老爷紧缩双眉,
“嗯。”小媳妇痛苦地答应一声。
“腿脱臼了,”岳老爷一锤定音,“术业有专攻,抓药瞧病我在行,治跌打损伤,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还得回城里赶紧找个大夫看看。”他看看小媳妇,“可是,大家今晚都是走着来的,这么远的路,你可怎么回去啊?”
那小媳妇下意识地一瞅胡进宝,那眼神却是哀怨又凄迷,胡进宝大吼一声,“我背她!”
“你背得动吗?能有十里地吧!”肃文却分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上前来。“去去,这么大老远的地,你怎么背?我来瞧瞧!”他笑吟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