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竖大拇指,“二哥,高明,”他扭头看看勒克浑,“二哥,这去灵境胡同,你不是也想整治我们哥俩吧?”
“呵,瞧你说的!”肃文在他头上猛地凿了个爆栗,“你是一,勒克浑也是一,呵呵,走!”
勒克浑犹自懵懂,那麻勒吉却反应过来,“走吧,二哥在说我俩‘二’呢,不过,我们也有个‘二’哥,哎,‘二’哥,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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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教习在家吗?”肃文凭着鼻子下面这张嘴,打听着了张凤鸣的住处,堂堂的四品游击,咸安宫官学的教习,周围的邻居竟不知道。
“谁?”原本黑黢黢里屋的灯点亮了,张凤鸣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教习,是我们,肃文。”
“麻勒吉。”
“勒克浑。”
张凤鸣出现在门口,肃文三人急忙拜了下去。
“坐,屋里坐。”张凤鸣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把三人让进屋去。
待三人坐下,借着烛光,肃文发现家里很是简陋,看样子,一个小厮也没有,家眷更不在身边,想着眼前这文武齐全的汉子,也曾金堂玉马,叱咤风云,如今却瓦灶绳床,名将落拓,一腔惆怅,三人禁不住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家里也没茶,我这里,寻常人也寻不来,”张凤鸣笑道,“喝点白开水吧。”
三人恭敬地站起来,接过水来。
“说吧,找我有事?”张凤鸣在床上一坐,气势自显。
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不说废话,“教习,我是来求您帮忙的。”张凤鸣的眸子很亮,“我听说您与查干相熟,我是想请他到我的药铺去当大夫。”懒得说医院与药铺的区别,肃文就直接说药铺了。
“你们家开了间药铺?”张凤鸣难得一笑,“你们来找,我当然要出面,”他直接说道,“我也是通过德灏认识的查干,这是个倔老头,但他的挟气摸功法,那真叫一绝。”
看张凤鸣不似在咸安宫那般冷竣,说话渐渐多起来,肃文心里暗叹口气,教习射箭时他自顾教习身份,其实人都想与人交往,这失意之人话多,却是千世万世不变的真理。
“麻勒吉,你去叫桌菜,我们陪教习说说话。”肃文悄悄把麻勒吉拉到一边。
麻勒吉接过银子去了。
张凤鸣早已看到肃文的小动作,他也不阻拦,“走,先办正事,回来再喝酒论武。”
三人从灵境胡同直奔查干家,还没走到,迎面就碰到了灰头土脸的多隆阿,借着灯笼的光亮,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袍子也是破了一大块。
“二哥哎,“多隆阿可是看到了亲人,“你可得给我作主啊,那老头,邪了门喽,不敢沾身,一沾身,我就跌,拉拉他衣袖,我都能飞出三丈远去。”
勒克浑看着肃文,强忍住笑,却听肃文安慰道,“这么多人呢,咸安宫的张教习也来了,”他看看张凤鸣,见他仍自板着脸,“我们一起再去一趟。”
“成,好汉架不住一群狼,他又那么大岁数了。”多隆阿抚抚脸腮,咬牙切齿地一咧嘴,“哎,差点破相!”
“你到底跌倒几次?”肃文看张凤鸣并不反感,笑着问道。
“唉,多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多隆阿叫起撞天屈,“就知道这么晕晕乎乎就飞出去了,你看我的脸都快成猪头了。”
“谁关心你的脸,我就问飞出去多少次。”肃文面无表情说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张凤鸣的脸上也绽开笑容。
“知足吧,“他看看多隆阿,”受点皮肉伤喊什么,查干是侍卫,他要是动你,你早都死几回了。“
他身上自带煞气,多隆阿心里有气,却不敢回嘴,在张凤鸣身后一比划拳头,可谁知张凤鸣好似脑后有眼似的,一转头,吓得多隆阿赶紧摸起自己的脸来,可是正碰到那块乌青处,立马又疼得龇牙咧嘴。
侍卫?这个,肃文还真没听说,他暗暗记在心里。
等到了查干家,那张凤鸣却是直接推门而进,待走到屋里,查干才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
“来了?“他的汉语仍然带着蒙古味。
“嗯,我的学生开了间药铺,想请你坐堂。“
“好。“
这就成了?只说了三句话,连哪个药铺也不问,薪金多少也不提,这就答应了!?肃文说不出话来了。
多隆阿与勒克浑一样,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早知如此,何必挨顿揍呢?多隆阿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是小事,今天我是请你过去喝酒的。“张凤鸣道,”这是我的学生肃文。“其余的人他一个没介绍。
“好。“查干看看肃文,他又看看肃文身后的多隆阿,仍没作声。
看着查干,再看张凤鸣,肃文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朋友,查干实际上看重的是张凤鸣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