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命令!罗思汉!”
“标下在!”
“你带本部人马包围紫禁城,南攻神武门!”
“倭赫!”
“标下在!”
“你带本部人马北攻德胜门!策应火器营统领德尔格勒!叶布受!”
“标下在!”
“你带本部人马围住端亲王府,不可走漏一人!苏尔登!”
“你带本部人马直奔帽儿胡同,捉拿九门提督哈保!赖图库!”
“标下在!”
“你带本部人马围住郑亲王府、常阿岱府与其他四位上书房大臣府邸,听我命令行事!正黄旗的将士们,抽出你们的刀,跨上你们的马,随我,杀!——杀!——杀!——”
“杀!——”
天崩地裂中,火影挥舞中,无数铁骑席卷而出,震天的喊杀声从德胜门内的正黄旗大营奔向京城的四面八方。
夜色下,北京城颤抖了!
礼亲王济尔舒却仍站在点将台上,默默注视着无尽无边的苍穹。
“报——德胜门已下!”
“报——端王府已经围住!”
“报——各议政王与上书房大臣的府邸已经围住!”
济尔舒长叹一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在地上,他一下坐在了虎皮椅上。
这八旗兵营原本围绕皇城而设,正红旗位于西直门内,而正黄旗则位于德胜门内,九门却是由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把守,这些兵承担巡捕缉盗职能,却不是野战的马步兵,更与攻城掠地的八旗兵不可同日而语,德胜门拿下原本不是什么难事。
皇上前些日子下达各旗、各营整训休整的指令,非荫堂与张凤藻联合调令,不得擅出营门一步,现在各议政王与上书房大臣的府邸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出,指令更是传不出去。
他忽地站起来,火器营的德尔格勒是西征时,与他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个统领也是在他的管带之下,是心腹中的心腹,只要他在德胜门上架起红衣与开花大炮,那整个紫禁城已是瓮中之鳖,——大事可成!
“报——德尔格勒大人的火器营已经进城,德胜门的大炮已经架起!”
“报——苏尔登大人与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正在激战!”
“好,诸位随我到神武门!命令罗思汉,暂停攻打紫禁城!命令苏尔登,务必擒拿哈保,死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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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郑亲王府、端亲王府、新任康亲王府,首辅张凤藻府、次辅鄂伦察府、周祖培府、孙世霖府,即使围得水泄不通也是枉然,这几个人却都在宫中。
济尔乐贪腐案经刑部上报后,宣光帝马上召见七位上书房大臣,当正黄旗军营里喊声震天、炮声轰鸣时,几人正在养心殿议事。
“哪里的炮响?”荫堂皱了皱眉。
“似是北边传过来的。”张凤藻不紧不慢地说道。
“去,着人看看去,发生了什么事?”端亲王宏奕转头吩咐道。
还没等人出去,外面总管太监魏佳章却匆匆跑了进来,“禀,禀皇上,那正黄旗……反了!”
“什么?”众上书房大臣都面面相觑,新晋位的康亲王常阿岱也一改平日笑嘻嘻的模样,端颜肃容,正襟危坐。
“济尔舒呢?”荫堂问道。
“不用问了,肯定不在府里。”宏奕看看宣光帝,说道。
“他是怎么走出去的?围得那么严实!”荫堂看看众人。
“没有不透缝的墙,也没有不透风的人心!”宣光道,他起身慢慢踱着,念珠在手中慢慢转动着,“宏奕,你火速组织宫内的侍卫、禁军——嗯,还有太监,保卫紫禁城!”
宏奕答应一声,匆匆而出。
“皇上,丰台大营,前锋营、护军营、骁骑营,隔着很近,他们的兵很快就会到,您不须担心。”周祖培道。
荫堂看他一眼,又看看仍是默不作声的张凤藻,“周大人,皇上已经谕令各军营,就地整顿,不得擅出,军法如山,你让他们如何去动?”
周祖培老脸一红,“那就赶紧传令!”
宣光帝叹道,“唉,朕是下过命令,非郑亲王与张首辅联合署令,驻京各营各军都不得擅自调动,看来,这是作茧自缚了!”
“皇上,”孙世霖道,“各营的统领、都统都久经沙场,久历行伍,形势危急,虽有严令,他们也不会作壁上观,正黄旗谋逆,他们肯定会率王师前来救驾!”
几人正在商议,总管太监魏佳章忽匆匆进来,面色很不好看。
“有事,说!”宣光喝道。
“启禀皇上,适才派出去给各大营报信的人,都被正黄旗的人……杀了,人头,都挂在神武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