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城卫往西两百里便算是进入了北元的境内,更确切的说是进入了克汁旦部的领地,不过克汁旦部的领地很大,足有数千平方公里,想要在这么大的草原上找到克汁旦部的本部所在也确实不容易。
张冲便是明军派到草原上寻找克汁旦部老营的斥候队长,他手下有五十个人,像他这样的小队,朱权足足派出了数十只。
到了克汁旦部地界已经两天了,但是他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倒是遇到了一群野狼,造成了队伍中有十几个人挂了彩,所幸没出人命。
“都停下歇息会,不许生火啊,吴三,你带几个人去四周逛逛,遇到情况再通知”
“放心吧,张百户,弟兄们都知道!”
四十几个人纷纷翻身下了战马而后便在草地上盘腿坐了下来。
张冲拿起水袋咣咣的灌了几口,随后安逸的呼出一口气。连续两天奔驰,铁人也累得慌,天见可怜,这两天张冲他们睡觉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四个时辰。
草原上的风早已将张冲等人的脸上吹的皱巴巴的,好在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摸了油脂,要不然脸皮被吹裂那可是要疼死人的。
“接下来,我们继续往西侦查一百里,张六,你带五个兄弟离我们保持十里的距离,在我们南方向西搜索”
“好咧,您就放心吧”
“哎,这趟出来,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张冲刚刚和一个小旗说完话,队伍中便有人叹息道。
听到这声叹息,队伍中这四十几个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这一伙人隶属与大宁右卫,在之前和克汁旦部的交战中,大宁右卫损失惨重,张冲这伙五十个人还是从好几个百户所调人拼出来的。
就拿张冲这个百户来说,出兵的时候齐装满员的是一百人,但是到了现在,张冲知道的自己的百户中只剩下三十几个人,还有二十几个人在伤兵营里面躺着不知道性命有没有保全下来。
卫所中的军户们除了是同袍之外还是乡亲,大家天天生活在一块,突然有这么多兄弟再也见不着了,不管是谁心中都是有些悲伤的。
似乎是受到了气氛的感染,队伍中有一人嘤嘤的哭了起来。虽说是七尺壮汉,但是哭泣的时候却像个孩子一般掏心裂肺。
张冲叹了一声而后对着那人说道:
“行了,朱大,别哭了,知道你家就你们两兄弟,你弟弟死了伤心,但现在我们在克汁旦部的领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就遇到敌人,你别给我哭啊”
军中像朱大这种情况可不是一个两个,就是眼下这些人中不少人不是兄弟便是父子死在了之前的战斗中,要是不制止住朱大,恐怕大家伙都要先哭一阵再说。
张冲何尝不是如此,他一个堂哥在之前的战斗中战死了,张冲正愁着回家怎么开口。
军户们常年在一起训练、一起劳动,再加上军户禁止与民户通婚,可以说卫所中上层不谈,下层军户们真要扯起来,彼此都有亲戚关系。
默默的吃了两张饼子,正在张冲准备叫大家伙上马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闹腾。
“哎呦,我这肚子,你们坐着,我去解个手”
这两天没吃过一丁点带温度的东西,能不闹肚子么,张冲一边暗暗咒骂着克汁旦部的人一边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冲去。
那边小山坡好歹草木旺盛些能遮着点,要不然让他在大家伙眼皮底下拉肚子,那多难为情。
冲到小山丘的一处石头上,张冲看了看似乎不会被人看见,连忙解开袍子蹲了下来。
稀里哗啦一阵,张冲只觉得舒服了好多,差点便要呻吟了起来。
就在这时,张冲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张冲立即稍稍抬高一些头想要看看是谁,该死的,居然敢偷看老子上厕所,是谁TM这么缺德。
越过挡在自己身前的草木,张冲却是看到自己蒙古人在往山丘上走着。
张冲心中顿时便是一震,待看清那几个蒙古人身上的服饰和佩刀,张冲心中有些暗喜了起来,这其中有一个蒙古人看起来身份不低啊,腰间带子上和头发的系带上居然还有宝石和黄金。
在蒙古部落,除了头人有宝石,下面的牧民和奴隶哪里会有宝石。
想到这里,张冲便想立即招呼兄弟们上来抓住这几个蒙古人。
不过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张冲暗叫了一声晦气。
他现在可是袍子都解了蹲在这里,要是发出声音,恐怕是自己先被这几个蒙古人给俘虏了。
张冲缩了缩头,不敢有声音发出,生怕惊动了这几个蒙古人。
等到“沙沙”的脚步声离自己有些远了之后,张冲立即站起身来腰弯着,把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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