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分机会,孤王都不会放弃的!”
袁袭眼中流露出一抹早知如此的了然,眼中旋即闪过一抹黯然,袁袭艰难的开口说道:“咳!咳!我……咳!咳!在……咳!咳!……这里……祝……咳!咳!大……咳!咳!王旗……咳!咳!开得胜……咳!咳!……”
杨行密看着袁袭痛苦的脸容,艰难吐出的声音,杨行密眼中不由闪过一抹黯然,勉强笑道:“放心,孤王会的!孤王不会让军师失望的!”
袁袭最后没有出现什么奇迹,更是挡不住病魔的侵袭,就就连晚上的月亮也没有见到就在下午黄昏的时候去世了。死的时候满脸咳嗽带来的痛苦,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遗憾,又有一丝高兴。复杂的神色,只有杨行密一个人看得明白。
袁袭的遗憾,是他的计谋没有让杨行密接纳,如此一来杨行密很可能会死。袁袭的高兴,是因为他绝地自己没有投靠错主公,杨行密选择死,也没有选择可以活命的臣服。
当天杨行密一方面封锁淮南方面的消息,另外一方面杨行密召集众将,下令全军抛弃辎重,轻装准备,明天五更天出发!但寿州叛变,楚州最后并没有封锁得住。
李存焕的计策是一环扣一环,锦衣卫散布消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言寿州朱延寿叛变,楚州、扬州陷落。淮南军军心大乱,楚州相当于三国时期的乌巢,乃是淮南军最重要的粮仓,淮南的粮食都运送到此地,再转运到沂州。
当天晚上就有五百多名士兵逃跑,军心浮动。但杨行密不为所动。按照原定计划,率领大军南下,一曰百里,从沂州,抵达海州。
…………
夜空繁星点点,但依旧难以驱散笼罩着黑暗,而黑暗正是某些人在做阴谋诡计的时候,最喜欢的时分,他可以遮挡光明。
徐温忧愁的盘膝坐在几案后,手中虽然拿着一卷兵书,但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忽然一阵寒风吹入,冷得徐温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吹得帐篷内的烛光忽明忽暗的,几欲熄灭。
徐温回过神来,看向帐篷的布门。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个浑身黑衣还蒙脸的人。
“谁!”徐温警惕的喝问道,手迅速的摸向搁置在几案上的佩刀。
“父亲大人,这么快就忘记知诰了!”黑衣人,拿下蒙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徐温熟悉的脸孔。徐知诰扔下黑巾,笑道:“忘记了告诉父亲,外面的两个亲兵,都已经……”
“死了!”徐温瞪大眼睛,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错!是晕了而已!哈!哈!哈!”徐知诰低笑道:“父亲大人,还是那么……胆小!再说,我可是你义子,怎么可能做出杀父亲大人心腹的事情来呢?”
“你这个临阵脱逃的逆子,你来找为父干什么!”徐温并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拿起佩刀,霍然站起来喝问道。
“当然是来……”徐温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搭救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了!哦!对了,忘记告诉父亲大人,我现在是锦衣卫右镇抚使孙定史大人麾下的千户!正五品的大官!权力可不比一些三四品的官员权力少。”
说到这里,徐知诰脸上充满得意洋洋的神色。
“你想干什么?是谁派你来的?你口中的锦衣卫右镇抚使孙定史,还是孙定史的主公,秦王!来找为父干什么?”徐温闻言,顿了顿,沉声问道。
“哦!都不是,只是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想来看看父亲大人你,随便也让你知道,你这不孝的儿子现在的身份地位而已!好让父亲大人你自豪!”徐知诰低笑道。
“你这个逆子!给为父滚出去!”徐温感到一阵愤怒,自己居然被这个逆子耍了!
“逆子前逆子后!哼!”徐知诰冷哼道:“别说得那么难听,而且我叫你父亲大人,你就别真的把自己当是父亲大人,你那个该死的亲儿子徐知训,无能到极点,还荒银无道,但却因为是你的亲儿子,你却宠着他,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呢?他犯了错,我挨骂?我算什么?出气筒吗?”
“你!”徐温气得脸上肌肉之发抖,也有几分认为徐知诰来寻仇的恐惧,毕竟他的亲兵都被打晕了,肯定不可能是徐知诰一个人能够做的了,外面不知道潜伏着让天下闻之色变的锦衣卫好手。
“算了!”不想徐知诰却摆摆手,猛然脸色一变,变得笑嘻嘻的说道:“说实话,我这次来是私自行动,当然不是来为了见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了!我还没有这份时间。我知道父亲大人是杨行密的亲兵营中担任副指挥使吧?”
“你想……弑吴王!”徐温闻言,顿了顿瞪大眼睛,震惊道。
“不!不!不!”徐知诰将食指竖起,在嘴唇几寸前晃动着说道。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接着说道:“不是弑吴王!是斩杀朝廷叛逆!不过我亲爱的父亲大人还不笨嘛?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不过为什么你从杨行密最开始起家,现在不过是一营的副指挥使呢?别人少说也是一州刺史了!”
徐温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为父的事情你不用管,至于杀了杨行密?你认为我和你也能够逃出去吗?别傻了,这里足足有八万精锐大军!”
“八万大军?”徐知诰嘴角掀起一抹浓浓的嘲讽,“你说这叫精锐大军吗?往曰也许是,现在还不如说是人心惶惶的乌合之众!没有粮草,没有士气,没有军械补充,这样的军队能够打怎么样的仗?殿下已经占领了寿州、楚州、扬州,还有江东!这些大将的家人,还有不少的士兵,他们的家人,都在殿下手中,士兵的也就罢了!将领呢?有几个不怕殿下迁怒他们的家人?一直这样的乌合之众,你指望他们能够干什么?笑话!给我一万卢龙本军,我就可以杀得他们尸横遍野了!”
“哼!你到底想干什么!至于弑吴王的事情别提了!”徐温凝视着自己养大的儿子,熟悉但又陌生的脸孔。
“自然是希望以父亲大人的名义,邀请你熟悉的战将过来,一同杀了杨行密,你应该明白那些人比较合适的!而父亲大人你有了他们应该足够把持这样一支大军。手持一支八万人的大军投降殿下,父亲大人你不但可以免于一死,还可以获得不错的赏赐,你因为那是多么丰厚的赏赐呢?”徐知诰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轻声说道。“最少也是一镇节度使!那可是节度使!天下人梦寐以求的节度使!”
徐温眼中的犹豫,或者说是心中对杨行密的忠诚之心,在节度使三个字出现的那一刻已经完全被欲望和野心所湮灭。
“好!我儿来,咱们父子两仔细商讨一番!到底那些人比较合适。”徐温闻言,立刻脸色一变,对徐知诰亲热的说道。
徐知诰眼中深处闪过一抹不屑,刚才见到自己,唯恐受到自己临阵脱逃之罪所牵连,一口口逆子叫的欢快。现在看到好处了,一口口我儿的叫的亲热,真他*妈的虚伪!哼,也罢,眼下夺了这八万大军的兵权为重,暂且和着老匹夫虚与委蛇,当是戏台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戏剧罢了!
徐知诰一脸孝顺的,走到徐温身前几案,盘膝坐下来:“是,父亲大人有命,孩子莫有不从,孩儿认为广陵军的副兵马使刘金可以拉拢,此人虽然颇有将才,但为人属于典型的骑墙派,现在的情况都已经分明了,不过是迫于杨行密的压力,这才不敢多言罢了。有父亲大人前头,定然会顺水推舟。”
“嗯,孩儿所言不错,另外还有……”
在帐篷内,两人说得亲热,一会儿,徐知诰亲热的问候父亲大人渴了吗?亲自为徐温斟茶。徐温则问:我儿饿了吧?拿出点心来。当然,拉拢战将造反的事情并没有耽误下来。如果此时有外人看到了,肯定会感叹父慈子孝。
却不知道这两人,心中都飞速的为自己算计着,渴望从对方那里获得更多的功劳。口中互相合作的同时,心里面可没有少算计对方。
…………
“大王,以副指挥使徐温为首,十数名将领求见大王,声称已经找到可以平定淮南的计策!”一名亲兵在屏风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本来已经下榻,不愿意起来的杨行密闻言,立刻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的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平定淮南的计策?”
“是的,大王!以副指挥使徐温为首,十数名将领求见大王,声称已经找到可以平定淮南的计策!”亲兵闻言,露出一抹苦笑,重复道。
“怎么可能?到底是什么计策?”杨行密提高几个声调,不敢置信的询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小人只是听从徐指挥使的命令传话!”亲兵苦笑道。
“快快有请!”杨行密慌忙下了床,拿起挂在一边衣架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的穿戴起来。
“是!”亲兵慌忙应道。
等徐温他们进来的时候,杨行密还没有穿戴整齐,脚上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沫子,而且这还不是算。比较正式的黑色官靴没有穿上,只是穿了一双木屐。不过因为着急听取平定淮南的计策,杨行密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刚刚进入帐篷的徐温迅速的扫了帐篷一眼,脸上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得意笑容。因为商议的事情很重要,加上来的又是老将领,所以杨行密也没有留下亲兵,正如徐温所预料。
“末将等,见过吴王,千岁……”徐温等人走前几步,就准备给杨行密行礼了。
“不用了!不用了!”杨行密慌忙摆摆手,打断徐温等人的行礼,现在杨行密最想知道的就是平定淮南的计策,至于其他的,他都摆在一边。
徐温等人自然顺势站起来。徐温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不过嘴角却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但杨行密并没有看到,否则一定生疑。徐温率先开口,打破帐篷中短暂的沉默道:“这平地淮南的计策,经过末将等人的商讨,想是想出来了,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但最关键是需要一件物品才行!”
“什么物品?”杨行密着急的说道。
“这物品呢!比较难得到,所以末将等人就来找大王你要!”徐温还是不肯说出答案,一副犹犹豫豫的喃喃道。
杨行密几乎发怒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得依靠徐温他们献计,无奈唯有压下怒气,笑着问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孤王这里有的,你们尽管要!只要能够平地淮南!节度使之位都可得到!否则,你们也知道后果吧?”
徐温紧接着说道:“这个请大王放心,只要有此物在末将等手中,平定淮南指曰可待!末将等也不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
杨行密见徐温说得如此肯定,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好了,你们说了这么长时间,孤王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可以让孤王苦思不得的难题,可以解决得了!你们也别给孤王卖关子了!说吧?”
徐温抬起头,露出诡异的微笑,杨行密不由心头一紧,刚想有所动作。但猛然两名将领一个箭步冲到杨行密面前,双手死死的按住杨行密的肩膀,让杨行密无法动弹。
而杨行密还没有从两名猛然发难的将领当中反应过来,就已经见到徐温从怀中拿出一把一尺余长,寒光闪闪的短刀。徐温一言不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杨行密的左胸口上,鲜血虽然有短刀阻隔,但依旧渗到了外面的锦袍上。
“你们……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背叛,背叛孤王!”杨行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恐怕杨行密也白活了这四十八年了。杨行密瞪大一双虎目,愤愤不平的低吼道。
按着杨行密肩膀的两名将领,都不由自主的羞愧得低下头。他们虽然选择背叛杨行密,但到底对杨行密或多或少的有几分羞愧之心。
徐温却一点也不在意,凑到杨行密耳边,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没有背叛大王,大王刚才说过的,只要那物品大王这里有,我们可以尽管要!而我们要的,就是大人脖上的人头,呵!呵!我们可是遵从了大王你的命令!”
“徐温……你这歼贼,你……你会不得好死的!额……”杨行密猛然两大瞪的更加大,仿佛想将两颗眼珠子掉出来一般,脸上的肌肉都扭曲在一起,痛苦得很。
却是徐温猛然一扭手中短刀,徐温也撕开脸上的伪装,露出阴冷的微笑,轻视说道:“大王,我徐温就算不得好死,也比大王你……晚死!”
“扑哧!”短刀猛然拔出,鲜血仿佛凿开的泉眼,疯狂喷洒而出。将徐温染了一身热血。徐温也不在意,反而笑眯眯的拿起短刀,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笑嘻嘻道:“大王的血,果然不同寻常,呵!呵!真是天下少有的美味!”
帐篷内的诸将都不由自主身形一抖,人人都对徐温不由自主的增添了几分恐惧。徐温心中满意的点一下头,他要的就是这一种效果。他可不是真的喜欢杨行密的血。
想到杨行密,徐温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厌恶。对于杨行密,徐温也是心存怨恨的,杨行密当初虽然勇敢,却被为上司所喜欢,被上司调去戎守边疆。杨行密自然不愿意,召集相熟的人起义,号三十六英雄,而其中就有徐温。从杨行密起家到现在,多少个春秋了?自己居然还不过是一个亲兵营的副指挥使。而论起资历来,他却是最高的,当初的三十六英雄,只剩下杨行密和他徐温,但他徐温却得不到一个刺史之位!
不过……想到这里,徐温看了杨行密的尸体,心中只有无尽的得意。杨行密,你不给我高官厚禄,那我徐温只好自己来取了!
白光一闪,死去却依旧不瞑目的瞪大眼睛的杨行密,人头咕噜噜的滚在地毡上。徐温玩低腰,慢慢捡起来。
而刺史,外面的亲兵也似乎听到声音,发现了问题,慌忙冲进来,却见到杨行密已经身首异处,杀人的,居然是他们亲兵营的徐温副指挥使。
“我乃为大家作打算,卢龙已经尽占淮河之地,而秦王许诺,只要投降一切既往不咎!现在叛贼杨行密已死,尔等难道还要为了一个死人,而徒劳添上一条姓命吗?”徐温高举杨行密的人头,厉声喝道。
亲兵对望一眼,人人单膝下跪道:“某等唯指挥使马首是瞻!”
“好!”徐温闻言,放声哈哈大笑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