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弹 损失

    在经历了一个噩梦般的夜晚后，怒涛终于在次日拂晓平息。伴随着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广阔海面的是微拂的海风与轻卷的浪花。此刻的北海已丝毫不见昨晚的暴戾之色，温婉的如同处子一般。

    被折腾了一宿的人们也在这平静中渐渐缓过气来。部分身体素质好的，甚至已能扶着舱壁独自行走。虽然腿有些发软，脑袋有些晕，但好歹没昨晚那么难受。至于那些身体不咋地的则依旧躺在地上哼哼，等待着其他人的帮助。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恢复气力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除了要照顾那一个个挺立的仿佛死鱼般的同伴外，还得面对恶劣的船舱环境。那些随处可见的呕吐物，虽然被狂暴的海风吹拂了整整一夜，却依然顽强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当然，这还仅仅是裸露在通风的甲板上的那些。至于堆积在密封船舱内的...上帝保佑，队员们敢赌咒发誓，即使是大城市里最肮脏的公共厕所也就这德行了。

    因此清洗船舱成了除抢救同伴外最为重要的事情。鉴于某位看了半宿星星的船长此时依旧神志不清。前亲王号武器官，现任烈士旅特派员田子师便顺理成章的接过了指挥权。这位新鲜出炉的代理舰长甫一上任便将能动的队员们分为两组。身强力壮，体力恢复良好的被分配去清洗甲板，勘察损失和顺带整理一片狼藉的船舱。另一部分勉强能行动的则留下了看护那些可怜的死鱼们。

    随着一桶桶海水被机械水泵给抽起，然后通过水管倾泻到甲板并带着队员们呕吐的秽物再次流入大海，团结号也慢慢变的干净起来。刺鼻的酸腐味在海水与海风的吹拂下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海水特有的咸腥味。

    除了某些如谢庭秋一般的重伤员，大部分因为晕船而瘫软的仿佛死鱼般的‘尸体’也在一杯杯强行灌入的盐水的滋润之下，逐渐恢复过来。虽说距离生龙活虎还远了点，倒也不像先前一般苟延残喘了。

    “损失如何？”刚刚整理好纷乱的海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代理舰长紧张的向才身旁的董时叶问道。

    由于身体素质的缘故，这位魁梧的副炮手是最先恢复过来的队员之一，因此他被安排去清理船舱。

    “5加仑桶装纯净水破裂了二十七瓶，内装饮用水全部泄露；军用口粮箱破了四口，真空装口粮无损坏；军火箱由于固定牢靠并内填锯末，所以也毫无损失。至于两舷那六门安装在上层甲板75小姐和裸露在外的2机枪。老天保佑，除了一挺机枪的枪管被倾倒的主桅横杆砸得变形外，其他的竟然奇迹般完好无损。即便那挺损坏的机枪也可在更换枪管后恢复使用。”飞快的念完了损失清单后董时叶耸了耸肩，调侃道“总的来说还不算太坏。”

    “那舰体呢？舰体有没有结构性损坏？船舱有没有进水。”刚松了口气的代理舰长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忙不迭的紧张问道。

    朝外努了努嘴，董时叶一脸无谓的说道“正如您所见的那样。除了某根渎职的主桅横杆脱离了它的岗位并砸坏了一挺倒霉的2外，船体上的一切都在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

    “至于说船舱进水？”拖了一声长音，将原本已松懈下来的代理舰长唬的再次紧张起来后，董时叶玩味的笑了笑，道。“如果将水泵抽起来用作冲洗船舱的海水也算入内的话，我们的船舱的确进水了，而且还在继续进水。”

    “噢！该死！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况且现在是非常时期。请收起那些无谓的幽默感。否则我不介意以冒犯长官的罪名关你的禁闭”察觉到被涮了一把的田舰长有些恼怒的向属下警告道。

    只可惜他的话并没啥作用，一向散漫惯了的队员才不会将这种貌似强悍的警告放在眼中。事实上，别说是田子师这个特殊分舰队的代理舰长兼特派员，即便是主力舰亲王号的正牌舰长，某位穿着元帅虎皮的家伙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比狗屎要高级一点点的货色。

    “坦白的说，对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物资损失，恐怕人员的损伤才是您最需要头疼的。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忠告。”送给田舰长一个灿烂的微笑后，董时叶转身走出了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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