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嫂,我们不能过去,”小雪望着远处哀嚎的士兵,“耶律休哥此人心思缜密,必然会在周围埋伏着后援,若此刻过去,只会进入他们的圈套,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不错,”畲赛花点点头,“此人号称‘战神’,绝非浪得虚名,看他在如此情况下,还能镇定的指挥,难怪元帅将他视作劲敌。”
“那么……”二娘问,“我们现在要把解药送进去吗?”这时候,辽军阵中大乱,必然不会有人关心头顶飞过的风筝吧。
“辽人数量远在我们之上,就算此刻将解药送进去,爹爹他们服下解药后也需要时间恢复体力。而这时,耶律休哥仍然可以从其它地方调集士兵过来,我们毫无胜算。”小雪略微沉思了一下,“我们明早再给他们送去第二份礼物。今晚,就让耶律休哥好好‘休养生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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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城’外辽军阵营中却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在寂静的夜晚,这种痛苦的呻吟听在人耳朵里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药水一旦沾到人身上,便会痛痒难当,让人情不自禁的拼命去抓去挠,只抓到血肉横飞,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仍不肯善罢罢休,军医对此毫无办法。有些士兵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大声哀求周围的人帮忙杀了自己。
可是,这可怕的药水会随着飞溅出来的鲜血四处散布,一旦沾染上人身体上任何一处皮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没有被溅到药水的人丝毫不敢走近同伴,更别说帮他们解除痛苦了!他们只能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不是那被沾到药水的人之一。
越来越多的人在哀嚎中死去,虽然对于数万的大军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然而恐惧已经深深地植入了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那一声声的哀嚎,人在地上不断翻滚的景象映入了幸存者的脑海中,难免会造成阴影,而这正是小雪要的。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可怕的是亲眼看到同伴的在痛苦中煎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固然有愤怒,但到了一定程度上,却是恐惧的心理远远大于愤怒。一方面庆幸自己不是那其中的一员,另一方面则担心明天自己就是那痛苦哀嚎中的一个。
耶律休哥站在帐篷外,听到那一声声的哀嚎声,嘴唇紧抿,脸色铁青,紧握在一起的双拳青筋凸显。
她不是跟他开玩笑,就在前晚,他收到了她的信,上面说的很清楚,若不撤兵,剩下的三天内,她会有三份大礼送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她送的大礼,他们下蛊毒让杨家军在‘黑水城’中备受痛苦煎熬,她就用同样的方式让他的人受尽折磨。他很清楚,一切只是前奏,她口中剩下的两份礼物只怕比今天更能摧毁人的心理。今晚这些哀嚎已经让不少士兵开始恐惧和怯战,只是惧于他的威严而不敢明着表现出来而已。但是,军心已经开始涣散。第一份礼便如此,可想而知后面的礼物只怕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撤兵固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如此一来,他这‘战神’的名声便毁于一旦,若这事传出去,他败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手中。那时,只怕再无人肯信服于他。
撤或不撤,这确实是两难的抉择!无论是哪一个,都会让他名声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