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迎接过来,递上衣包,两人在暗外解下官袍,取下乌纱帽……换上交脚幞头,都是宝荤宁绸长衫,各人都是手持一柄象牙柄的折扇,风流潇洒自不待言,到此时,翻身跨马,便要离开。
“标下给两位大人见有山……”
黑暗处,拐角边上却过来两队兵丁,一个小军官带,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着,似乎正好是十四人的一棚之数,而且是侍卫处下的正经禁军,为首的就地打了个千,给两个生员装束的青年官员见礼。
“咦!”方以智奇道:“这是做什么?”
“回大人的话”,那个棚长笑道:“这是奉的军政司留守大人的大令,从今往后,本棚十四正兵,一个棚长,两个副棚长,十七人,全配战马,分成两班,就归两位大人使唤了。当然,咱们的正份差事,就是保护两位大人的安全。”
“何消如此。”
方以智笑道:“你们留守的副司正也太多事……南京城中,尚属太平,贼儿小偷都没几个,更不要说持刀弄棍的大盗了。我等二人,平时出来也要有几个人跟着,又何需如此?”
“这……”
这禁军棚长一脸为难,还不及答,候方域十分不耐烦,摆出大家公子哥的嘴脸来:“要真要人跟,当年我出来,跟个百人骑队怕也不难,现今又何苦来摆这种谱?上复你家大人,不要这么麻烦了。好意心领谢谢,你们请回吧。”
“嗨!”被这两人如此一说,这禁军棚长也是豁出去的样子,当下跺脚领足,只道:“两位大人,这里是在皇城之中,你们尚且不知,等出去了,也就明白了。
如果今晚之后,说是不要咱们护卫,咱们奉命回去交差就是了。”
如此一说,两人就知道必有原故,当下沉下脸来,各自上马,却是不撵这些兵丁回去。
从大元帅府一路向下,没过多远,就是洪武门在望。
一路下来,除了有不少抱着公文经过的值班官员和小吏多看他们几眼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方以智呵呵一笑,丙想说点什么,一打眼,却是看到皇城门外,似乎聚集了不少人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奇道:“这是怎么回事?聚集这么多人,要出什么事么?”
候方域也道:“是很不对,往常这个时候,哪有这么辜人在这里……”
确实,天已经黑透了,百姓人家,点灯是可耻的浪费,除非是农忙时舂米,要么是蚕熟了昼夜不眠,或是仿丝加工,反正没有正经事又不是读书人家,到了这个时候,早早的就吃罢晚饭,光着膀手在门首前和人闲侃几句,然后就关门掩户,早早就上床睡了。
这个光景,还有这么多人,又不是秦淮河上,当然是十分奇怪。
“是方大人和候大人!”
两人还在踟蹰之时,拐角处早就涌过来过百的人,先是星星点点的亮光,接着就是数十盏灯笼汇聚成了耀眼的,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亮光!
“两位大人,公侯万代!”
一个穿蓝衫的老者,须眉皆白,到了两人马前,居然是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老人家,这怎么可以?”
方、候二人当然是大惊失色,立刻跳下马来。
“两位当得的。”老头儿涕泪交加,只道:“小老儿是山东济南府人,原本孝子佳孙,一家几十口,和乐融融,崇祯十二年,东虏入关,济南原本说不要紧,大军都去守了德州,谁料东虏绕道进来,济南府只有一千多兵,如何挡的住?当时就听城上的人惊呼,道是辫子兵入城了……然后就是一直不停的锣鼓惊响,再后来,就没有动静,却只有能听到东虏的笑声和咱们汉人的惊叫和哭喊声*……小老儿,这一生也忘不掉当时的情形,全家关门闭户,却是挡不住这些畜生撞进和……家老小,止剩下老头子和一个总角年龄的孙儿,若非为他,老头子也早就死了算了。这般惨景,朝廷只有在邸报上说过,民间百姓,有几人知?今在江南,两位大人书写刊印,将东虏情状尽告众人,痛斥此类率兽食人,与畜生无异,如此痛骂,酣畅淋漓,老头子十分感激,今家无余财,钱有与孙一起嗑头,以谢大人为遇难家人仗义直笔了!”
说罢,就是与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一起叩头,一老一少,一个皓首白眉,一个总角之交,但叩头之时,砰然有声,居然就是直通通的撞在青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