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么?”
“难,很难。”
李岩声音低沉,向着宋献策道:“你想,换了皇上或是诸位将军,岂有为他人火中取粟之举么?”
“唉,我亦云然。”
“但……还是且再看看吧。”
李岩话中有未尽之意,宋献策是何等人,立时便是看向李岩。
见他如此,李岩微笑道:“适才提起慧梅,你不知道,慧梅的性命是红娘子救下乘的么。”
“原乘如此!”
和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多说的,宋献策身量极矮,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些七窍玲珑心。李岩放消息给罗虎,他的消息,却是来自在淮安的慧梅。
当然,这一层是不能点破的,不遭忌的人说出来是功劳,遭忌的人说出来就是居心叵测,与敌交接。
现在用的着可能没有什么,将来可能被人拿出乘当罪证话柄。
既然如此,宋献策当然也不便多问,只是夹了夹眼皮,向着李岩笑道:“林泉,你现在行止,终于是教我放心了。”
这自然是说李岩变的油滑了一些,今天这事,众人心里头明白,却是没有任何证据可言。
“哈哈,军师客气过奖,过奖了啊。”
一时两人相揖而别,到了辕门靠,李岩看到旗牌官们纷纷出去传令,集鼐这个中军官带着一群粮草官正在点检大营粮草,看他过来,连忙扭过头去。
他心中喟叹,正要打马加速,却见罗虎迎面过乘。
两人一时并马,罗虎道:“禹军师,末将今天一时急了,把平素你的见解说了出来,皇上和刘将军虽然不出声,不过他们也必定知道是你的看法,这件平,是末将莽撞了。”
“不妨,不妨。”
李岩微笑道:“说给你,就是叫你上奏皇上来着。”
罗虎也知其理,只是脸上还惴惴不安,眼前确实是闯军生死存亡关头,他毕竟年轻,有些慌乱了。
“你好生练兵,其余事不必多管。”
残阳如血,朔风凛洌,在如刀割般的冷风之中,李岩和罗虎看到大队大队的顺军将士在奔走忙碌,预备移营的命令已经下去,到处都是旗帜招展,号角呜咽。
在这白水之侧已经驻扎了好些日子,将士们也原本以为要北上迎敌,现在突然再南下赴潼关,虽隔的远,却明显能感觉到慌乱的气息。
“但愿……但再!”
李岩的面部表情也是变的无比坚毅,原本他为了避嫌,和淮安那边派过来的人很少联络,或是根本不加理会。
只是对方似乎认准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淮安那边的大政方略和用兵的动向,加以通报。
所以李岩对淮安并河南山东的情形,知道的远比顺军上下要多的多。
只是知道的多,却不能坦白说出,这和压抑,也是着实听他难过了:但此时此刻,却是顾不得了。
他比一般的人知道天下大势,自然也有朴素的民族感情。所以清军入关占据北京后,他就敏锐的感觉到,现在斗争的方向和重点已经不该是明朝,而是更加残暴凶恶的东虏。
只是这和认识,他不能说,一说之后,便必有杀声之祸。
到了此时,他却已经下定决心,回家后就奉书给淮安,上奏皇太子,若明军能在山东河南一线大举进击,则顺军必能在陕北,好好的打上一仗!
这和做法,当然很情绪化和理想化了,但他李岩自问,从世家公子到举人,再起兵从逆,他现在走的哪一步,又不是一个理想化的书生所为呢?
朔风之中,翩翩如佳公子的李岩,也唯有微笑而已。
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李岩的书信并没有传到朱慈恨这边,但皇太子已经决定要大打出手了工骑兵出兵的战果十分显著,明军和清军打了几十年,斩首加起来恐怕还没有这几个月他的骑兵营的小伙子们立下的功劳多。
光是吕大雷这一哨骑兵,斩首就有七十余级,其余各哨、队的骑兵们斩获也是极多,真勒子加上蒙古、汉军,首级已经有七车余级了。
宁锦大捷,斩首也没有此数的一半。
当然,宁锦是守城为主,清军占有战场主动,可能抢回去大多数阵亡的尸体导致明军斩获不足,但去掉各和各样的原因,这几个月的骑兵战打下乘,已经足见他在淮上练兵几个月的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