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棒小孩特别淘气,或是愚笨不堪,只打算学几个字当学徒,不是睁眼瞎就罢了的那种,才会应募到财税学校来学算木和统计。
但这样的话,入学考试又很可能通不过。
总之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观念不转变,很多事就不是想当然便可以搞的起来。
朱慈恨自己人手还紧张,只能拖,最快也得过半年,才能把人派到南边去。
在此之前,恐怕会有一段时间的财政混乱,可能会有不少人中饱。
暂且也由得他们,反正将来都得吐出来。
不过就算有人中饱,预计交上来时也会是朝野都难想象的天文数字。
钱多了,宫中上下就自然而然的会动异样心思。太监就这样,不乏好人,眼前这个就算一个。但十之八九,仍然是阴微下贱无耻小人多一些。
毕竟身体有残疾,想他们真的成井丈夫,确实难了点。
一听朱慈恨说起,王承恩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便点头道:“奴婢省得!皇爷的心没有变,在位十七年,眼看就是崇祯十八年了,打从为信王时起就节俭,没道理现在就想豪侈不是?只要皇爷心不变,那就一切照旧。”
对方如此省事,朱慈恨也是十分欣慰。
只是他的宗旨是不与太监说政务,说起宫中的事已经逾制,更多的话便不必说了。
当下便是笑问道:“母后可安好?袁贵妃安好否?诸王皇弟们如何,功课可有进益了?我在外,只能托大伴带回问候去了。”
“自是都好,奴婢此次来,皇后托奴婢带了一些东西来,并说天气寒冷,请小爷要善自珍重。袁贵妃也是这般说,并且叫奴婢带了些吃食用具来。诸王殿下都好,问小爷安。两位公主也都好,问着小爷安好,并问,年底了,小爷要不要回去?”
王承恩说了半天,最后一句,朱慈恨便是一征。
军国大事不是儿戏,前方这里还在交战,虽然最激烈的骑兵战在十月底大致停了下来,不过沿黄河两岸,河南到山东一带的敌情都很紧张,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叫他回去的话?
不要说是公主无知的话语,若非崇祯同意,公主说什么不该说的,王承恩这个精细人可不会漏出半个字。
朱慈恨有点发征的时候,王承恩又向在下首的陈名夏笑道:“连番大捷,斩首甚众,皇上十分高兴。现在旨意没下,不过也能先向陈大人透个底。李老大人加太傅,司马孙大人加太保,陈大人加兵部尚书,太子太傅!”
报捷文书不停报上去,封赏是意料中事,不过封赏之厚,连朱慈恨也有点吃惊。
李邦华资格够了,加个太傅不希奇。不过孙传庭一下子就加到太保,这个以前的武官顶级的封赏可不是容易得的,以文官加太保,本朝可并不多见。
再加上陈名夏加兵部尚书,加授太子三师之一的太子太傅,名爵地位就一下子变的极高。
除了这些文官,各镇武将也是大加封授,高杰的武职无可再加,给赐爵位当然更加不妥,加三公三孤亦不合适,索性就加了一个征虏上将军的将军号给他。
可想而知,高杰接到将军印的时候,将会是何等得意,而忠诚之心,当然也会大大增加。
当年左良玉和贺人龙征的不过是个平贼将军,明朝将军,最贵是征。
征南,征虏,征西,再下才是平。
征虏上将军的将军号,足可令高杰更加忠诚效死了。
然后刘孔和与李世栋、张天福、张天禄、刘良佐、黄得功,当然,还有魏岳、李恭、王源等诸将,都是各有升赏。
只是采头不如高杰来的厚实。
陈名夏的太子三师一加,也俨然是重臣了。除了没有入阁,现在他的官位也是明朝文官梦想的顶级,入阁封爵之外,无可再加。
“皇上天高地厚之恩,臣无以为报。”
虽不是正式宣旨,只是家常闲聊一样,陈名夏和要被封赏的众人,仍然避席起身,长跪而拜。
“普通将士,皇爷也不会忘了。”
王承恩笑说道:“高征虏赐尚方宝剑并金令箭,魏将军赐银令箭,其余诸将军也有赐银令箭或御马、锦袍、银甲的。普通将士,皇爷赐银铁鞭三百,银牌五百面,表里若干,皆由小爷看着封赏就是。”
听着这些话,在场众人大多面露喜色,只张煌言和张家玉彼此对视一眼,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南京那边,这一次真的是财大气粗,并且对封赏功臣,做到宁厚勿薄,免失功臣将士之心。
皇上的心思,看来不简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