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击空了的无力感,叫这些侦骑们十分的不悦。
以往和明军做战,再无能的部队也有一些亲兵家丁组成的骑队,在大战之间,两军的游骑相争也十分要紧,每一方都要限制对方的侦察和过于近逼的危险,就算再无能的明军将领,总也得在战争刚起时力图掌握一些主动。
今日情形,却是与往常截然不同了。
因为这种愤怒和失望,八旗侦骑们靠的更加近了,从相隔好几里路,再到三里不到,两里,甚至是不到半里的距离了。
他们在大营两边不停的策马游走,指着明军辕门大旗不停的叫骂,虽然是满洲语,不过这种情形当然不会是说的好话,这种过份的嚣张和蔑视,还有破口叫骂的难听声响,令得营门附近的明军将士们气破了胸膛。
“告诉白文路,叫他先打几炮看看。”
虽然游走着的骑兵绝不是上佳的目标,但这一次明军主力骑兵一多半在高杰那里,被困在德州城中,一小时被赵应元领着厮杀了一天,今天只能当预备队来使用。
战局顺利,就会令他们出击,战局不顺,可能就需要他们做为预备队顶上来了。
无论如何,现在大营是派不出象样的骑兵和对方硬嗑了。
侦骑是前敌之锋锐,哪一边都是派出最能打骑术最好的硬点子当侦骑,对面的八旗骑兵最少在马上十年以上的时间,不论是射术还是枪刺刀砍之身手,恐怕明军这边很难找到对应的人手。
不过这不妨事,张全斌一边冷笑着,一边派人去通知白文路。
朱慈烺出现以后,明军的战术战略都和以往有很大不同,最少,在将领脑子中,打什么,怎么打这六个字已经十分明确清晰,对战场上的一些变化情形,自然也是在掌握之中。
“传令将士,抓紧时间,吃七成饱,水可以喝足了,也要带足了。”张全斌是一个十分周到详细的将领,在知会车炮营的白文路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的部下们下达军令。
与此同时,曹庆和金千里的两营,大致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三营之间,各队之间,挑选的都是最有经验的管带和哨官,不论经验丰富,在体能个头上,做战意识上,争先恐后的劲头上,都是平虏营中最为精锐的精锐。
倒不是说别的平虏军就差劲不行,而是说,人的体格和天赋总有差异,有强有弱,在一定标准之上还能远超别人的,便是强手中的强手。
三营官兵,便多是此辈。
“最少还得一个时辰才打的起来呢。”
一个哨官一边自己吃着煎饼卷大葱,咬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边向着自己哨里的兄弟叫喊道:“不要急,慢慢嚼细了咽下去,恶顶反胃顶上来的也不要怕羞,老子头一回上战场时,比你们还不如……老子他娘的尿了!”
“哈哈哈……”
底下传来一阵会意的大笑声响。
哨官是好汉子,辽东军出身,不知怎么流落到江北这边,太子扩军,就第一时间加入,以老兵的身份升到哨官,胆气身手差了一点还成?
他的哨,也是全部精心挑选过,全是一等一的汉子,身手矫健,胆气甚豪。确实也有一些人吃饭有“顶着了”的感受,但在哨官的这种抚慰之下,众人再吃饭时,也就不觉得有那么难受的感觉了。
新军再练,毕竟大多数人确实是第一次上战场。
哪怕就是在炮火纷飞的训练场上走过一百回,终究也比不上在实际的战场上打过一回。
真正的见血,见死人,见血雨纷飞,手刃强敌,追亡逐北。
只有经历过这些,才是真正的放得下心的强兵。
正因平虏军中将士新兵太多,所以这一次挑选的有经验的队官和哨官占了很大比例,此时在决战前的紧张气氛中,这些老兵组成的中下层的军官团在稳定士气军心上,起了比标统营官们更多更大的责任。
士兵们一般会崇拜高级的将领,直到他们的最高领袖,但在战场上,真正了解他们,懂得他们,能鼓动他们的,却只能是身份和士兵相差不会太远的中下层武官和老兵们。
“煎饼大葱好吃吗,哨长?”
有个调皮鬼吃着馒头,向着哨官发问。
“好吃,这玩意顶饿。咬一口又甜又香又脆,就着饼,真是美透啦。”
哨官大肆宣扬自己的山东本地土物的香甜可口,绝口不提辕门外飞奔而过的骑兵队伍,看着众人,他只是大叫道:“不管好孬,都给我吃下肚,今晨出战,搞不到打到晚上,没有劲,你们拿什么砍鞑龘子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