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柳畅已经下了命令:“前排,长枪,平举!”
瞿杰也立即重复着柳畅的命令:“第一排,长枪平举!”
第一排的十名士兵都有重复着这道命令:“第一排,长枪平举!”
原本能刺破苍穹的丈许长枪立即平举,五杆长枪能捅穿敢于抵挡他的肉体,不管是友军还是敌军!
下达好命令之后,柳畅继续走在最前面,以最平稳的节奏正步向前,似乎那些溃散下来的红巾军根本不存在一般。
溃散下来的红巾军在看到长枪平举之后,仿佛如同摩西分开红海,又如同镰刀扫过麦浪,就立即向两翼散开了。
他们用又惧又怕的眼光看着柳畅率领着长枪阵碾过大街,却是把呼吸都屏住了。
溃下来的红巾军越来越多,他们两翼散开,大声呼喊道:“检点,绿营兵反水了!反水了!”
“他们人来得好多,我们一时间没有防备,被赶出了衙门!”
“振海叔他们和葛五爷正在县衙喝酒……”
“现在也不知道瞿帅他们突出来没有!”
柳畅根本不为他们的言语所动,一言不发,继续带着亲兵不缓不急地向前进。
亲兵们如同骄傲的公鸡一般从红巾军的注视下大步前进,甚至连霍虬手下这些盐枭这一刻都觉得自己荣耀非凡。
那后面孙胡子孙把总已经追上来,他抓住霍虬的手说道:“快告诉检点,绿营兵起事仓促,没有多少人!”
绿营兵原本定于二十四日起事,但是由于被孙胡子这安在绿营兵中的钉子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被迫于今晚仓促起事,因此原来准备好的几路接应都来不及发动。
霍虬一手扶着孙胡子,看着柳畅那坚强有力的背影,不由笑了一句:“检点心里早已有数!”
正说着间,从县衙里溃败下来的红巾军越来越多,但是他见到柳畅军的架势之后,都知趣地退到两侧,给他们让开一条大道。
“柳检点!柳检点!”说话的居然是葛孟晋葛五爷,他鞋子都跑丢了,上衣也沾了些血,却还有几分担当:“检点,瞿爷、金爷他们都在我后头!”
柳畅仍是不缓不急地保持原有的节奏,一言不好,好一会才吐出了两个字:“让开!”
五十个亲兵也在沉默中保持原有的节奏,锐气越来越强,葛孟晋这位海上大豪见柳畅那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仍是一片冰霜,再看着寒光闪闪的铁枪头,头一缩,已经让到一边去,嘴里却呸了一句:“邪门!”
向前走了二十步,终于看到瞿振汉和倪廷模他们率着几个亲兵退下来,金佩铨这位瞿振汉的谋主看到了柳畅不由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那带着寒气的枪头,当即知趣向左一阵小跑,嘴里还嚷道:“柳检点,后面就是清妖了!”
瞿振汉和倪廷模身上还带着酒气,步伐虚浮,他们的亲兵看到这两位正副元帅眼见就要撞到枪头上,当即用力一扯,把他们都拉到一边去。
柳畅甚至没同他们打个招呼,只是抄着手往前走,似乎十分轻松。
只是他的后背已经全部是汗,他大声问道:“准备好了没有!”
近百张嘴都在回答:“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街道已经冲入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绿营兵,都是白笠帽,白圈号衣,大声呼嚷个不停:“杀红寇!”
“杀了瞿振汉,立升都司!”
“兄弟们,升官发财就在此时!”
柳畅甚至不拿正眼瞧他们,笔挺地站在原地,中气十足地呼嚷:“长枪平举!”
“长枪平举!”
“长枪平举!”
“长枪平举!”
五排长枪都平举起来,枪头对准这些冲杀过来的绿营兵,他们已经越过了柳畅,步伐也突然加快。
柳畅大声嚷道:“长枪,刺!”
“长枪,刺!”
“长枪,刺!”
整个长队阵已经碾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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